的喝着茶,但是手心的汗无一不表明她的紧张,这个时辰邑安还没有消息,心中像是缺了一块儿。
账本会不会已经被递进了皇宫。按照每年的灾情递报,靳九归有令牌可以加急进宫。
似乎下一刻,她就会收到传召。
到时候父皇会如何?
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都知道,没了父皇的宠爱,什么公主的名头都是过往云烟。
这一回,长乐却是多余的担心了。
第二天,外面就传来了消息。
“邑公子拿着账本进了教坊司自首,揽下了所有的罪名,他借宰相之子的名义,私收贿赂,贩卖官职,账本上一应俱全。教坊司将账本呈给了皇上,皇上勃然大怒,邑宰相今早已经严明与邑公子没有任何关系,亲自让人抄了邑公子的宅子,发现了大量的银子古董字画,虽然与账本上的数额差距多许,但是也只能解释为邑公子已经用了出去。”珂儿来报。
长乐手一僵,邑安,竟将事情都揽了下来,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也不枉她养了他这么久。
可是,他既然拿了账本,为何不将账本拿回来。
这样,闲玉阁岂不是毁之一旦。
“他现在在教坊司了?”长乐起身,准备前去。
珂儿却是将头一低,“公公主邑公子死了。”
长乐身子一顿,许久,才道,“你说,什么?”
邑安死了?真是可笑!
他这些年都苟且的活了下来,怎会轻易死去。
珂儿连忙跪下,“教坊司的人说邑公子交代完了这一切后,就畏罪自杀了。”
听到这消息,长乐只感觉到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
昨晚那个心头空了一块儿的感觉。更甚了。
好像有人活生生的从她心口中掏出了一块儿肉。
是了,这么多年,就是养了条狗,那也是有感情的。
长长的吐了口气,又抬起了头,勾起了艳红的唇,怎么会呢,邑安怎么会死呢,一定是骗她的对不对。
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留千古,他那么狡猾,又那么狠辣,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死了呢。
这也不是邑安第一回骗她了。
大约是为了让她多看他一眼罢,就像上回他受伤一般。
真是个不落教的孩子。
“走,去教私坊。”
珂儿连忙道,“公主,邑公子他不在教坊司。”
长乐一顿。
“事情出来后,教坊司将邑公子的尸体送到了宰相府。邑宰相不认邑公子,遂让人把邑公子的尸身扔到了城外的乱坟岗。”珂儿颤着声音,带着一丝怜悯。
“备轿!”长乐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
这等事情,邑翁纪做的出来。
乱葬岗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远远看去,邑安一抹白衫在这乱葬岗里倒像是一轮月光,只是胸前开了那么一朵红花,不太好看。
轿子停下,长乐出了轿,一眼就看出了那熟悉的衣衫。
邑安喜欢白色,因为他是娼妓所生,还是一个下贱的倒贴的不择手段想要进入相府的娼妓所生。
邑安长得好看,相府上下不待见这个娼妓所生的少爷,他连温饱都得不到。
他只能靠自己,流连于贵妇之间,最后,成为了她养的面首。
但是,却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所以他喜欢白色。可能,这一抹白是他人生中唯一干净的地方。
长乐只觉得双脚僵硬,沉重的难以抬起,好不容易,才提起了脚,朝前。
看着静静的躺在地上,唇色发紫的邑安,长乐皱了皱眉头。
最后沙哑着声音道,“抬走。”
身后的人便抬了邑安离开。
回府后的长乐,让珂儿泡了杯上好的热茶。
茶端在手心,却是不住的颤抖,复又放下。
脑子里满是邑安最后朝着她温柔的笑道,“你先回府。”
怎么都挥之不去。
珂儿进来,看到长乐,吓了一跳,连忙拿出绢帕,“公主!你,你怎么哭了!”
长乐回神,怒道,“滚出去!”
珂儿一愣,看着长乐红着的眼睛,只得放下帕子。
顺从的出门将门关上。
也是,邑公子那样痴情,就是石头都会动心,也只有公主自己,被驸马的面皮的蒙住了心,看不清。
再无人敢靠近的房内,长乐第一次,用尽了生平的力气,哭的声嘶力竭。
她说不清楚,就是难受的想要发泄出来。
而温情醒来后,听到拓昀来向靳九归的汇报,温情也是一怔。
邑安将账本交了出去,闲玉阁没了,长乐只怕会大发雷霆吧。
靳九归眸光一沉,早有预料。
以邑安对长乐的深情,在他最后时刻,必然会拿着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