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像是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岚的怀里,双城埋下头,叫人看不到他的脸,只温顺地靠在岚的怀里,终于沉沉睡去。岚抚摸着那人的发旋,在某一瞬间,他觉得怀里这人身上似乎散发出浓重的消沉气息,但一下子又散去,快得像是他的错觉。岚抽动了下鼻子,应该不会错,这可是野兽的直觉。怀里这人,也会难过么?
岚有些困惑,他不明白什么是伤心和难过。当他被人削弱力量时,他会愤恨,会不甘,但也说不上难过,成王败寇,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他也从不怜悯弱者,没有什么良善之心,所以之前明明知道双城中了慕颜,如果不是为了找回师妹也绝不会多说一句,而任何人只要得罪他,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莫名地,他又想起了赵懿,那人似乎很喜欢怀里这个人,为什么他会允许身中蛊毒的双城和自己单独出行?不是他大度,而是他根本没能力保护这个人,所以不得不妥协。岚一直冷眼看着,既然无法守护,何不干脆放手?人类就是这么偏执而不理智的生物。只有这个,很不一样,似乎世间没什么能入他的眼,这也正是自己最欣赏的。
他不认识之前的任双城,不知道那小有名气的青霜剑是什么样子的,他看到的从来都是这人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总觉得,不可能会有这样似乎无欲无求的人类的,对什么都不在乎,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在意,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格外注意这个人。
他很累吧?他不了解人类,明明没有那么强的能力可以独自面对,背负一切,为什么不把手伸给他人呢?这样的任双城,让他看着都有些不解。这样也没关系,他不是那软弱的人类,他有足够的实力让他依靠,他带给自己快乐,自己就给守护他,很公平不是吗?
岚一边在心里如此计较着,一边执起那人的手,把那人并不小巧的手掌全部包在自己的手心,然后抬起头,郑重地在双城的额头印下一吻,那是属于蛊兽的契约。
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令自己可以发 情的人,还是因为他现在这么可怜的样子呢,虽然他知道这人醒来后又会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但他还是想这么做。他是蛊兽啊,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需要理由么,他甚至不需要双城自己的同意。至于别的人嘛,这世上,还真没什么值得现在的他放在眼里。
“你好点了吗?”双城半撑开沉重的眼皮,听到的便是岚的声音,语气平淡,但不知是不是身体虚弱需要慰藉的原因,这样一句寻常的问候都令人心内一暖。身子还算清爽,热度也退下一些,想来期间岚也照顾了自己不少。
双城抬眸,眼前的人依然是那夜所见紫发金眸的模样,不知这是否是他原来的样子?想问些什么,又觉得有探人隐私的嫌疑,最终还是垂下眼,淡淡道一声:“好多了,之前肯定麻烦到你了,劳你费神了。”却是绝口不提那晚的事情,也不多问心内疑惑之事。
岚皱了皱眉,双城这副样子,与其说是体贴,不如说似乎在变相抗拒。这人貌似温柔恬淡,实则倒是油盐不进。岚自打恢复形貌和力量,倒不再是往日寡言谨慎的样子,倒是直接伸手捉过床上人的颈子,迫他与自己鼻尖对着鼻尖,挑眉一笑,语气张扬恣肆:“你都不好奇我的事?若我说,我现在又不想为你解蛊了,你又当如何?”
双城看着眼前这人放大的脸,尤其是如金色漩涡一样的眸子,一时有些失神,很快却道:“若是我该知道的,你自然会说。若是我不该知道或本就与我无关的,何必去问?至于解蛊的事情,本就是有求于人的,自是勉强不得。”
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眼神也是直视前方,毫不闪躲。想来事情是真有变故了,若是天不从人愿,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岚撇了撇嘴,松开双城的脖子,却是略感无趣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他真是越来越想看这人变脸的样子了。以前欣赏他的波澜不惊,现在看到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痒难耐,想看他失态,想看他因着自己的缘故失去理智的样子,那样一定很有趣。
这样想着手已自发按上那人的肩膀,手下的触感僵硬了一下,那人倒是没有试图用力推开自己。岚眸中划过一抹奇异神色,慢慢靠近倚坐在床柱上的人,定定对视半晌,似是被那从容镇定的黑眼睛所蛊惑,终是吻了上去,一下下轻咬干燥柔软的唇瓣,一步步深入温暖湿润的口腔,一寸寸搅弄光滑柔软的粘膜。
双城怔了怔,舌尖传来一阵刺痛,然后是粘腻的缠绵,攀升的热度,激烈的纠缠,锲而不舍的追逐,对方似是要把自己的神智一点点吞食。一时也不知心中是平静还是动容,双城终是闭上了双眼。
岚一边吻着,人也慢慢从床边挪到了床上,半覆在那具温热的身体上,却是跨开腿夹住了那人的腰。腰胯之处传来惊人的热度,双城的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那晚才肆虐过的巨大凶器现在又生机勃勃地顶在那里了,这人,是要求欢的意思么?
岚半抬眸,那金色瞳仁眸光璀璨,在热吻的间隙间湿腻开口:“那晚还要多谢双城了。你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