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母和谢母其实是大学舍友,两家有点交情。
若非谭母一开始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也不会到现在才找上门。
谢家的家主谢何谦大师远近闻名,深谙玄学之道,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传闻惹谁都不能惹谢家,在上流阶层占有不可替代之位,不少权贵就认准他看风水,消灾祈福。谭父谭母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
何谦大师果真非同凡响,一眼就认出她是猫体化形而成。
沈灵枝满怀期待坐在焚香袅袅的屋子,看着何谦大师将写了她生辰八字的黄符放入火盆烧尽,虔诚等待。不料久久不见老者出声,他皱着眉,换上蓝符,复又龙飞凤舞写了遍她生辰八字丢入火盆烧尽,两根安静燃烧的大红烛映衬得气氛愈发诡谲。
何谦大师总算叹出声,摇头,“奇了,奇了。”
“大师怎么了?”
“看不透。我活了这把岁数,头一回瞧见你这状况。我那孙子与你一般命数未知,换蓝符好歹知他有血光之灾,而你……完全扑朔迷离,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
蓝符的力量要比黄符强,纸符颜色再深一些就有损阳寿了,到何谦大师这把年纪更是不可轻易动用。
沈灵枝有些沮丧,“那我是没救了吗?”
“难说。我可以让你灵魂出窍暂且缓解你痛苦,但不能长久使用,灵魂出窍有损人体阳气,多了会致你积阴成疾,身体衰败。我那孙子便是如此。”每回提到孙子,老者喉咙就有微末的颤音,“如果你信我这老头子,明儿起每天零点跟我孙子一道来我屋中,你俩情况相似,便于对比观察,我会尽力研究出你们的命数。”
沈灵枝觉得这个大师有本事,还是信他的,第二天零点前找到谢何谦报到。她进门就见到大师口中的孙子谢暮,时值盛夏,他穿着灰色长袖薄衫,棉质长裤,肤色苍白清透,坐在窗边清幽沐浴月光,像极了昙花初绽化形成人的美人儿。
据说他身体很不好,出国六年,近期才回国。
谢暮听到她的进门声望来,眼睛黑润清凉,她心里微微跳了下。
他红唇微动,“是你。”
“你们认识?”何谦大师一拍脑袋,“对对,儿媳跟你母亲是大学舍友。”
实际上谭娜娜之前也跟谢暮上过插花课,茶艺课,算是同学。沈灵枝解释自己失忆记不得他,谢暮这人看得出不大好相处,冷漠点了个头就不搭理她了。
她和谢暮分别睡在不同床上,闭上眼就没了意识。
这种安静治疗研究的时日不长,谢暮开始夜不归宿。听说是交了个女朋友,他自称女朋友相当黏人,自己才不得不留宿在女友家,而他的女友恰好也叫“沈灵枝”。
艾玛,这么巧的吗!
让私家侦探一打听,才知道“沈灵枝”和谢暮是青梅竹马,以前“沈灵枝”还扬言喜欢他,结果谢暮喜欢的是谭娜娜——这诡异的三角恋。但事实上,他们目前还没成为男女朋友,谢暮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看她,他在说谎。
这家伙每次去大师房间都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该不会是为了逃避研究找的借口吧。
为了确保大师的研究顺利进行,沈灵枝摸去谢暮房间逮人,没想到人没抓到,反倒撞见另一个熟悉面孔悠哉坐在桌前品乌龙茶。她定睛一瞧,哟吼,可不就是那个自称“上九大师”的江湖骗子。
对方似也没料到是除了谢暮以外的人进房,一时定住。
沈灵枝第一反应尖叫引来佣人,江湖骗子顿时一脸懵逼被人拿着扫帚热热闹闹赶出谢宅。她满意地拍拍手回房,谁知刚被扫地出门的骗子竟不知打哪冒出来,就坐在她桌边泡茶,她惊得把气一提又要叫,那人幽幽道,“谭小姐,你不管叫几次我都会回来的。”
行吧,那她不白费力气。
“你到底是谁,总跟着我干什么!”
上九大师眉头一挑,“小姑娘还挺自恋,我是来找谢暮。”
“你找他做什么!”
“干嘛告诉你。”
沈灵枝“哦”了声,转身往外走,“那好,我去提醒他们以后得蹲守谢暮的房间,省得有人鬼鬼祟祟不请自来。”
看谢家人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受欢迎。
果不其然,上九大师把茶壶一搁就唤,“哎,哎,回来!”
沈灵枝施施然坐下,一副洗耳恭听姿态。
“可恶的女娃娃……算了,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
他嘀咕得模糊不清,沈灵枝刚想问他说的啥,他开始讲他的故事。
他说他叫夜莫,鸿蒙族的十二大长老之一,人称“上九长老”,谢暮则是初九长老的转世。谢暮的肉体自小就承受不了这缕魂魄的力量,经常灵魂出窍,故而体弱多病。他多次前来,就是想请谢暮接受历练,回归长老之位。但此举遭到谢家上下强烈反对,演变到如今一见着他就要赶他走的地步,他才不得不偷偷摸摸找机会潜入谢暮房间给他做思想工作。
“做长老听着挺不错,为什么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