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那么笃定地认为她一定下不了手!
“放开。”雪镜风望着锦绣鸾床顶,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
无埃雪衣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但是伏底在雪镜风洁白身子上的那双眼眸却瞬间被抽去了光彩,从内到外的一片苦痛之色氤氲弥漫,黑白分明的瞳仁就象一泓宁静、不幸的清水,鲜明而轻颤。
看着无埃雪衣罔顾自己的意愿,仍旧一意孤行,雪镜同心中恨意徒生,手中剑锋一流转,激泠泠地划去,狠狠地刺向无埃雪衣。
如今雪镜风内力被锁,手脚无力,所以并无留情,她心中有一丝侥幸,估计她这软弱一击可以逼退他,可以稍微容她喘一口气。
然而当剑刺入肉帛的牙酸声音刺耳的响起时,雪镜风惊呆了,她看着那鲜艳得让人反胃的血液从他的腰间泛出来,剑鏮锵一声落在地面,她似木偶一般爬了起来。
而无埃雪衣直起身子静静置身于在飘渺轻忽的雾气里,没有理会刺透的伤口,淡淡地说道:“离心脏偏了几分,下一次必须瞄得更准一点。”
长臂一伸,再次将将雪镜风禁榁在他的怀中,冰凉泛着寒气的双唇映在怔怔地雪镜风发间,此刻雪镜风眸中彷佛着,迷乱着,也悸痛着……
这一次她真正的感悟到,她从他身上体会到的心痛,本该不是这样的,她迷茫地想着,可是她却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该哪样?
这个人明明心中无情,却能容她一个占据;这个人温润似仙,却又霸道狠厉地逼得她节节后退;这个人疯狂成性,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举手无措,无路可退,直至最后,不知从何时起,她忌惮他的疯狂深情,那种深深焚烧世人的热焰,让她逃无可逃。
雪白的衣衫一件一件地飘落于床畔,那染着血似梅花点落于在衣摆上,煊染着这一夜的落红妖娆,梨花凌乱于室……
雪镜风背过身子,望着窗外的飞花鸟鸣。空荡荡的房子,静悄悄地,她掀开被子,披了一件逶迤在地的轻衫缓缓地走到温泉边。站在池边,目光所到之处,那盛开的梨花,如轻柔的白云、如漫天的雪花,更如翩翩少女的裙裾,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天地。
雪镜风凤眸淡淡地轻抚娇嫩绽放的花朵,一手轻托羞涩含苞的花蕾,明睛与阴暗在心头交替,伫立在这片寂静飘落调零的花海,仿佛置身于轻烟薄雾之中,轻盈、飘渺。
突然,她手指攥紧,一簇梨花被揉碎,冷冷地甩落,她落于温泉之中,泉水一寸一寸地淹沉了她的肌肤,雪镜风长睫一眨,缓缓阖目,直至水整个淹沉了她的发顶。
风轻轻地着,落花无声。
交待了几句,影子暗卫鞠躬离去,无埃雪衣双袖微张,使出了凌波微步的身法,如一抹雪白鸿毛轻飘飘掠过。待他心急火燎地赶回房间后,只发现空寂得可怕,白纱袅袅,已没了雪镜风的身影。
无埃雪衣脸色急变遽然转身,拂袖落于房檐之上,稳如青山站立,顺风疾呼:“雪镜风……雪镜风……”语声冷冽响亮,平整如镜的湖面一句一句地回荡,空旷无声的九重山回荡着一声一声的寂寥喊声。
无埃雪衣心下愈加恐慌,他运气左右闪跃一番,最后通的一声落于梨花溶溶之处,四处张望,极力张目巡视。
自梨树深处迅速赶出几条身影,他们是被无埃雪衣撕心裂肺的喊声给引来的。他们皆面容上带着惊慌神色,磕磕绊绊地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这些人正是无埃雪衣的暗卫,他们看到在梨花丛树下慌色大乱的无埃雪衣,面上吃了一惊。
繁花重影之中的无埃雪衣寻遍了四周的气息却依旧不闻雪镜风的气息,身子仿若重击,四散着触动。
一棵老槐花树下,清凉而且寂静,而一旁的温泉则静谥地沸升起一层氤氲的白纱笼罩着整个水面,可无埃雪衣已经被雪镜风消失不见的事实弄得心神大乱,他一无所察,他周身的气焰带着浓郁的黑郁,双瞳染上一层炙红,竟比那九月骄阳还要炽烈狂热。
“雪镜风,你出来!”他双眸盛光,俊容战栗,突然大声嘶吼,“你还要怎样折磨我,你还要怎样撕裂我才安心!”
那些暗卫骇然,颤抖着嘴唇。这个人不是他们神仙一般不形于色的公子,在他们所有人的印象之中,无埃雪衣便是那个冷漠坐于高座之上,俯视看着世间一切的人,如今此人发丝微乱,容颜狰狞,哪里还有一丝他们心目中公子的气质可言?
无埃雪衣脸色苍白,黑发雪颜在一片银白月辉浸染下落下了满地的凄迷。如此反复呼唤几声后,仍不见一丝回应,无埃雪衣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柄长锋,倏地扯开衣襟露出了光滑白皙的领口,他发狠道:“雪镜风,你出来!你不是恨我昨日那般逼迫你吗?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你不要这般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承受不住,你给我出来,出来……”
语声直至最后,嘶哑痛苦,一下一下滚滚散于风中。众人听得他暗哑颤抖的嗓音,见他赤红狂乱的双眸,再也不忍地撇开脸轻轻阖目。
芳春照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