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炜合上房门,一转头就看见方沫对他眨了眨眼,顿时会意,将带来的酒开了封,倒出一大碗来,将方沫上半身扶起,低声道:“小沫,酒来了,喝一点暖暖身子再睡……肚子还疼不疼了?要不我去找大夫抓点药吧?”
方沫低头,将一大碗酒喝完,喘了口气,问道:“他走了?”
方炜道:“走了走了。”
方沫不悦道:“干什么和他啰嗦那么多?”
方炜叹气道:“我的大小姐,我打不过他啊!你不想和他说话,不一样得装睡……你这样子,他要是一不高兴揍我一顿,你还能从床上爬起来给我帮忙?再说了,你就算爬起来帮忙,我们一样也打不过他啊!”
方沫臭着脸不说话,方炜道:“再来一碗?”
方沫“嗯”了一声。
方炜一面给他喂酒,一面道:“其实这也是好事啊,最起码封毅肯定不会答应霍惊鹤的求亲了,你就不用嫁给那个烧包了……”
方沫怒道:“闭嘴,他答不答应,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嫁他自己去嫁!”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方炜连声道:“来,喝酒,喝醉了睡一觉肚子就不疼了……要不明天我还是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吧,庸城这么大,我们那儿的大夫看不好,不见得……”
方沫这次真要被他气的肚子疼了,怒道:“闭嘴!”
“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墙外的暗影处,听着里面的低语,封毅目光中闪过异色,难道那孩子果然只是女孩儿家的不便,而不是像他推测的一样受了严重内伤?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并无不继之色,而且若是受了内伤,又怎么敢喝这么多酒?可见便是受伤,也没什么大碍。
他轻叹一声,没有进去将那不要脸的小子从房间中揪出来,而是转身离开——那小子说的也是,十多年他都没有管,现在再管,也未免太晚了。
房间中,方沫忽然开口:“走了。”
方炜大大的松了口气,放下酒碗,哀叹道:“我说我的大少爷啊,你这杀人懒得带走凶器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吓死我了知道吗?”
方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猪!”
这个白痴,被人坑了还好意思说!
方炜一愣,方沫下巴一抬,方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房间的角落里,整齐摆放着方沫去逛天香阁时穿的那身“少爷装”,在那身白袍的上面,不是玉簪是什么?
方炜立刻反应过来,大骂道:“霍惊鹤这王八蛋,我XXX……”
方沫的玉簪在这里,那尸体上的簪子自然是霍惊鹤放上去的,目的不言而喻。幸好霍惊鹤他们准备相似的玉簪也要一点时间,否则封毅若再来早一些,他们两个这会儿已经成了阶下囚了。
骂了一阵,方炜懊恼的抓头道:“我也太笨了,居然就这样被他给诈出来了。”
方沫道:“你有没有上当都一样,反正只要封毅被簪子引到这里来,就会发现不妥……让他觉得我是和霍家堡的人动手受伤也不错。”
方炜有气没力道:“反正好歹是再过一关,唐傲也被我们宰了……现在的结果不好也不坏,等你的伤好一点,我们就离开这里,霍家堡的仇,以后再算不迟。”如今他们两个的破绽越露越多,再这样下去,没两天就该彻底穿帮了。
方沫道:“不,天亮城门一开我们就走。”
方炜皱眉道:“可是你的伤……”
方沫道:“只要不和人动手就好。我们不能给霍惊鹤从容布置的时间,如今有封毅牵制,霍家堡不敢大肆派人追杀,而霍修要保护霍惊鹤,也腾不出手来……现在正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否则等他们从别的地方调集人手,再走就来不及了。
“而且就算为了顾家,我们也该尽快离开。你和封毅已经透过口风了,我再留下一封书信,想必他一时之间疑心不到我们的身份上去,暂时不会和顾家翻脸。等再过两三天,顾家就该走到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去了……但如果我们留下来,为了证实我的身份,霍惊鹤一定会对顾家下手。”
他倒不是对顾家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大家合伙做买卖,就该言而有信。说好了他们借用封菀儿的身份浑水摸鱼,顾家替他们遮掩身份,他们替顾家拖延时间。如今顾家该做的事已经做得极好,顾清亲自送他们到庸城,又送他们一座大宅子……结果完了他们两个因为自己的问题暴露,自己逃之夭夭,将顾家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算什么事儿?
“那咱们天亮就走。”方炜嘿嘿笑道:“白天进城,当晚杀一品,天亮就出城……嘿嘿,咱们这也算神出鬼没了吧?”
方沫笑笑,正要劝他去休息一阵,忽然神色微变,方炜道:“怎么了?”
方沫还不及说话,方炜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楼外传来一个晴朗的声音:“末将文卿,奉命前来保护小姐,请小姐安心休息,不必惊慌。”
方炜掀开帘子看了眼,臭着一张脸回来,道:“妈的,两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