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了!所以玉玺,不过是你们追杀我们的幌子而已?”
青衣老者道:“自然,你们两个好歹是站在义军一边,且在民间声望如神,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怎好公然出手铲除?当初义军之间曾有约定,谁第一个攻入江都,夺得玉玺,便为天下共主,不过玉玺落入你们手中,凭一家之力恐怕难以找回,所以在我们联手之前,共主之约,已经作废。”
共主的约定既然已经作废了,那夺回玉玺当然只是幌子。
方炜点头,淡淡道:“既然没可能谈拢,那就打吧。”
太监尖声道:“如果你们要自行了断,咱家也不会阻拦。”
方炜原本要起身,闻言又坐了回去,道:“能不能让我临死之前,再说一句话?”
中年美妇道:“这是自然,你说。”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方炜道:“看在你们态度诚恳为我解惑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们一件事——那昏君没有死。”
太监瞳孔骤缩,上前半步,却终于没有出手,反而又慢慢退了回去,青衣老人等则猛地愣住。
方炜看了眼他们的反应,道:“怎么,不急着杀人灭口吗?那我可就继续说了啊!”
又道:“皇宫那地方呢,我和小沫很清楚我们自己没去过,但是宫里的人又信誓旦旦说去的是我们。他们就算以前没见过我和小沫,但能把别人错认成我们,长相且不说,最起码去的应该是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人吧?
“可那昏君就算死了都还有这么多的一品出来给他复仇,那他死的时候,身边总不可能一个一品护卫都没有吧?也就是说,那两个年轻刺客,起码要有我和小沫这种身手……但是以诸位之见,天底下如我和小沫这样的人,可还能再找得出两个?
“所以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那些宫人在说谎,第二,有人故意演戏给那些宫人们看,但无论是那一种,最能做到这一点,也最有理由这样做的人,只有那昏君本身。
“如果我猜的不错,什么心腹爱将的反叛,自然也是假的。兵临城下,皇帝老儿一死,义军联盟自然瓦解,各路义军自己打的七零八落的时候,皇帝老儿便可以悄悄收拢部队,来个一网打尽……你们说,这个计划好不好?”
见没有一个人回答自己的问题,方炜只好自己回答:“答案当然是不好,因为这个计划太画蛇添足了。
“被添出来的,自然就是我和小沫两个人。你想,皇帝既然要诈死,怎么死不行?自己上吊,被人下毒,被不知名的刺客刺死,不管是哪一个,不说是天衣无缝,最起码不会留下我和小沫这两个活生生的人证吧?为什么非要指名道姓说是我们两个杀的皇帝呢?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背后出主意的那个人,是我们的仇家,所以大局都不顾的想趁机陷害我们一把。
“而我和小沫最大的仇家,就是霍家堡了。霍家堡原本是要举旗造反的,可惜在庸城被霍惊鹤把家当都给折腾没了,只好悄悄的收起了反旗。但不造反不代表不可以争夺天下啊,总还有别的路子可走吧,什么路子呢,譬如挟天子以令诸侯。
“要知道皇帝老儿虽然人心尽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底下效忠他的人还是很多的。霍家堡先利用皇帝老儿曾经的心腹刘经业接近皇帝,给他出主意脱身,成为他的心腹,再慢慢接手他的势力,最后找个恰当的时机,‘咔嚓’一刀宰了他为民除害……这主意不坏吧?”
青衣老者道:“不坏,不过可惜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方炜耸耸肩道:“的确是一面之词,不过我虽然没有证据,你们可以去找啊!最简单的办法,找个皇帝老儿宠幸过的妃子,去看看那具尸体,看看身上的痣,手上的茧子,那话儿的长短,不就一清二楚了?”
青衣老者沉吟不语,那太监终于安奈不住,冷冷道:“你的话说完了?”
“说完了,”方炜不仅话说完了,连真气也调息好了,淡淡一笑道:“那就开打吧!”
正要起身,便听耳侧传来一个熟悉的却低哑的声音:“打架这种事,还是我来好了。”
——
黎明时分,山林中忽然响起一声长啸,惊的飞鸟四散,一道人影在啸声中飞掠而至,飘然落地。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修罗炼狱般的场景,十来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各种姿势分散在山坡上,来人目光落在位于这些尸体中心位置的两个少年,沉声喝道:“方炜!”
坐在地上的少年没有任何反应,来人一步跨至他身边,蹲身探向他怀中的少年,方炜下意识的一掌拍出,被来人一把攥住手腕,内力源源涌入,梳理他纷乱不堪的内息,口中怒道:“方炜!”
方炜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惶然的脸,封毅心中怒意稍减:“方炜,小沫怎么了?”
方炜抬起自己的两只被鲜血染的通红的手,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甚至连自己怀里抱着的,是活人还是死人都不知道,他家小沫,眼耳口鼻,每一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