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两个人投了凡胎转世,又是如此般配的家世人才,这一世终于能好好儿地在一块儿了。”
青黛说的故事,不知是裴家的人还是裴谨言的仰慕者,因着见不得裴谨言被人说成负心薄幸便写了这么个本子出来,将莲花仙子与文曲星的爱情写的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太平楼的说书先生连着说了小半个月,梨园特特请了肖大家来唱莲花仙子,京城里不论男女老少,无人不知莲花仙子与文曲星的动人故事。
“文曲星,有意思,”杨熙也买了话本回来看,这写书的人不俗,通篇不曾明说张珂便是莲花仙子,也不曾说裴谨言是文曲星,但看过书听过戏的谁人能不明白,裴谨言自十二岁起便被人说成是文曲星下凡,还有莲花仙子的名字,玉雪仙子,珂雪犹白雪,玉雪二字,除了张珂还能有谁。
然而这还不是最妙的,最妙的当属略去了争论的焦点,通篇没出现过陈疏影这个人,莲花仙子和文曲星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别人,两人心意相通,这份情却不容与天道,以致招来天劫,与陈疏影半个铜子儿的关系都没有。
对待自作多情的人最好的法子不是争辩,而是彻底的无视,不知道陈疏影看了以后,会不会再晕一次。
肖大家被太后娘娘召进宫里唱了一回后,再没人说裴谨言负心,甚至还有人到裴谨言面前去让他和玉雪仙子一辈子长相厮守,据说裴谨言还正经应下来了。
杨熙对写出的青梅先生很是好奇,她看的话本也不少了,却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但这字里行间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很像她之前推崇的另一位先生。
“这就是裴谨言写的,”赵穆拿着书只看了一眼,便断定是裴谨言的手笔。
杨熙将信将疑,裴谨言作的是诗词文章,话本杂谈之流怎么看也不是像是他的风格。
“除了这个,你书房里的也是他写的。”
“什么?”这下杨熙更不敢置信了,眼睛睁的圆圆的望着赵穆:“殿下可不要骗我......”
是前几年金匮书局出的一本志怪杂书,讲了九个不为人知的小山村里发生的鬼怪志异,这书在读书人眼里上不得台面,可在杨熙这些爱读话本的人眼里,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书,九个鬼怪故事环环相扣,引人入胜,杨熙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害怕却欲罢不能的感觉,现在赵穆却说这是裴谨言写的......裴谨言不是正经的读书人么?!
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多才多艺么?!
杨熙睁着圆眼的模样与呦呦苹苹如出一辙,赵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忍不住失笑道:“裴谨言的书房叫慎微斋,著书人名号微言子。”
谨言,慎微,各取其一则为微言,著书人的名号。
“竟是如此......”杨熙喃喃道:“我原以为微言是人微言轻之意,没想到却是裴谨言,”她看向赵穆,兴奋道:“裴大人果真是不世出的奇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张珂了。
赵穆拉下脸,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还一脸高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熙正在兴头上,压根儿没住到赵穆脸已经黑了,她正要问裴谨言是怎么想到些鬼怪故事时,腰间忽然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接着便是一阵晕头转向,然后她就被赵穆打横抱在怀里,又一路从书房抱回了卧房,期间她一直将头埋在赵穆怀里,自然也没看见赵穆脸上略带得逞意味的笑容。
云雨之后,趁着赵穆餍足,杨熙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裴大人学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怎么会写话本呢?”
赵穆将人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索着怀里人光滑细腻的背脊:“裴谨言自幼好读书,有过目不忘之能,裴太傅不愿拘束他,裴家百年藏书任他览阅,以至于他所涉猎的书籍不限于经典文章,成了解元之后,他不愿囿于京城之内,一人一马四处游学,便是在游学的路上写出来的。”
“啊......”杨熙感叹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世人皆知的道理,但若真的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魄力呢。”
蜀中至京城不足万里之远,一路行来已是艰苦万分,裴谨言游学近两年,不知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异人异事,赏过多少世间罕见的奇景......杨熙不禁心生艳羡,人生短暂,困于方寸之地的游鱼哪里及得上展翅于天地间的鸟儿呢。
赵穆的手顿了顿,他是亲王,无圣旨不得出京,去庄子上都要陛下恩准,杨熙的渴望,他做不到。
好在杨熙只是感叹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出去,府里的大小事务,人情往来就够她忙的了,赵穆休沐时还总带她往外头跑,弄的她都没时间去看阿凌了,成亲以前,她每个月都能见弟弟一次,成亲以后,就过年那会儿见过一回,话也没说上几句。
阿凌一日赶一日的大了,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五了,杨熙想着,待他有了功名,能撑得起门户了,就搬出成国公府,在别处置上一处院子,再说上一门亲事,她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也算有了交代。
张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