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打滚的事来,只得不情愿的带着丫头婆子回去了。
“娘娘您消消气儿,”纸鸢重新端上一盏茶来:“陈大太太荒唐归荒唐,只有一句,却也有些道理。”
“我何尝不知呢,只是现在就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小两口儿才成婚几天,就有人上赶着来添堵,太妃又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哪里容忍得了。
纸鸢一边给她捏肩膀,一边望了望皇宫的方向,低声道:“您自是天下难得的好婆婆,可太后那里......迟早也有这一遭啊。”
太妃揉了揉眉心:“那都是后话了......”若真是太后赐了人,那谁也不敢硬顶着,只不过......自家事自家知,二十年才动了这一回心,当初陛下和太后没能拦住,以后只怕也是管不了的。
陈大太太的小心思只有太妃和纸鸢知道,这两人谁也没有往外说,杨熙只知道陈大太太来过,并不知道她是打着给赵穆送侧妃的目的来的,她领着张珂在王府里转了半下午,张珂对王府的景致很赶兴趣,约定好下回要带着东西来作画。
送走了张珂,杨熙去岫云院时,陈大太太早已走了,太妃和纸鸢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只问她张珂玩的可好之类的,婆媳俩说了一会子话,赵穆就回府了。
晚膳照旧是在岫云院用的,太妃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儿子以前就是个硬邦邦的石头,顶门立户不成问题,却少了些温情,娶了媳妇儿以后,太妃才知道老话说得不假,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杨熙虽不是女儿,但也差不了什么了,心思细腻不说,手还巧的很,平日里吃的用的样样精心,时不时的还亲手下厨炖个汤什么的,手艺比厨子也不差什么,还有母子俩身上的衣裳鞋袜,杨熙做了不只两身儿了。
太妃虽心疼她劳累,也未尝不享受这些杨熙的亲近,人与人相处,脾气合不合是一方面,肯不肯用心又是另一个方面,杨熙色色齐全,这么几个月下来,太妃心里那点儿疙瘩早没了。
用过了晚膳,又陪着太妃说了会儿话,赵穆才拉着杨熙出来。
杨熙被他牵着,以往还会挣一挣,现在嘛......随他去罢,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崔嬷嬷领着丫头们跟在后面不近不远的地方。
赵穆走得慢,边走边问杨熙今儿做了什么,杨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省去了请张珂帮着要裴谨言的字那一段。
“裴大人真是有心了,”堂堂的金科状元,翰林院编修,为了张珂硬是写了一本神仙眷侣的故事出来,不是对张珂有情,还能是什么。
张珂眼下尚未开窍,但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赵穆把玩着杨熙的手,眼中尽是不以为然,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要到嘴里了,岂能任人诋毁?
“只是......”杨熙担忧道:“先有张六公子与柳家大姑娘的婚约,如今又添了裴府,张家权势已极,两门姻亲如虎添翼,陛下那里......”
若是普通的姻亲也就罢了,可张家是沈莹的外家,沈张两家又是亲上加亲的关系,细细算来,勋贵有成国公府,文有张家,柳家,裴家,再加上昌平长公主和恒王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沈莹背后的势力,说是遍布朝堂也不为过。
杨熙倒吸一口凉气,先前没想过还不觉得有多可怕,早年叶氏身后有叶柳两家和长公主便已经是不得了了,如今沈莹......连她都心惊不已,陛下会怎么想,是否还能容下的沈莹?!
杨熙一紧张手脚就发凉,赵穆自然也感觉到了,他捂住杨熙的手,拿到嘴边呵了两口热气:“你先别慌,张老大人和裴太傅均是深受陛下倚重之人,倘若没有陛下默许,他们不敢做亲家。”
那两位人老成精的大人,揣测圣意的功夫无人能及,但凡陛下露出一点儿不愿,这门亲事就做不成。
这倒也是,杨熙点点头:“是我想的太浅了。”
“你对朝堂知之甚少,能想到这些已是不错。”
恒王殿下是个高傲的人,用杨熙的话来说就是眼高于顶,能入他贵眼的人少之又少,但他却从不吝啬夸赞杨熙,虽然大多数时候被夸的人并没有领会到,但这不妨碍赵穆对杨熙的欣赏,抛开男女之情不谈,单是这份儿居安思危的意识就远超半数以上的官员。
杨熙摇摇头:“虽则如此,但我总是心有不安。”
圣心难测,先文康太子势力庞大,一度危及先帝的皇位,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闹得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今上酷类先帝,先帝亲儿子都舍得,何况沈莹一个未过门的皇长子妃。
“安心,一切有我,”赵穆将人揽在怀里,大手一下下安抚她的背脊:“陛下有容人之量,张家亦非徐家之流。”
“殿下,妾身斗胆,想问问您,”杨熙脸埋在赵穆怀里,声音低的只有近在咫尺的赵穆听得到:“储君之位,陛下是否意属皇长子殿下?”
若是陛下依然做了决定,那么知道的人只有可能是赵穆。
杨熙伸手捂住赵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