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庆祝自己解放了是吧。”
“你这是诽谤,□□裸地诽谤。你瞧这脸上,”路实抹了抹脸上的水:“这都可是泪水,是喜悦激情荡漾的泪水。”
张冰无语路实几日不见,脸皮如隔三秋。
“只是熟人,我犯得着痛哭流涕吗,咱们是朋友,是在一个小队中落魄过的战友。战友情,海水深。”
“你可别诅咒我视力,当我是瞎子,你刚才手指戳进鼻孔,从你鼻孔里出来的哪是鼻涕,不要装得太像。喂喂喂,你先洗手,别洗菜了,你不嫌脏吗?”张冰拖着路实到水池边,目光如面对敌人,直到张冰觉得干净。
这几个月,自己好像收获不少。
有朋友,还有“奔赴战场”的爱人。
张冰和路实二人,坐着洗白菜、辣椒,削土豆,像两个中年大妈,话语不断,只是笑声压低,路过的人都以为厨房里还有两只鸭子。
“那个,他见到你肯定激动。”路实洗了根黄瓜,先咬断半截:“吴绳舟也在这个炊事班。”
“还有谁?”张冰担心有其他不想见面的熟人。
“没了。”路实低沉地叹气。
“怎么,不开心?”张冰问:“也是,你毕竟是大学生,被分到炊事班洗菜。不过,你真有耐心,如果是我,我早就······”张冰想不出下面的话。如果是他,无论多不爽,都会老实干下去吧。
“也不算是,去年在学校觉得不开心,想脱离,有这个机会,我就来了。我知道自己斤两,没想过混出名堂。只是啊,我感觉自己活到现在,都活在一团迷雾里,跌跌撞撞的。”
张冰沉默着。
“不过,我不开心,更多是因为没有偷吃的机会。你过会儿,瞧瞧吴绳舟那傻大个的表情,整个人都快乐成喇叭花,就是因为有和面的机会,在学做点心。谁知道他很快就上手了,居然现在就成了小师傅,热乎的甜点还能吃上两口。”路实搓得白菜叶碎成一片,附在盆里。
“我们都是一个新兵营里的,你们怎么没和我一起来。”
“还不是这边急需人,所以就先找两个塞不进其他部队的人过来。”说到这儿,路实又叹口气。
“副班长来了。”路实拉着张冰站起来。
“大家都站好了,对排排站。”副班长和笑眯眯的班长不同,看起来严肃,鹰钩鼻加上凹陷的眼眶,显得整个人阴沉。
“瞧瞧这是咱们的部队,这个子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随便搭配都能出去演相声了。不错,真不错。”
副班长的话令人心头发冷,张冰想,完了又是一位不好惹的主。一只手搭在副班长的脖子上,一身黑色皮夹克装扮的男人拔出嘴巴里叼着的芹菜。
“装,接着装,就这么想当班长。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在这些可爱的新兵面前暗示,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直白说话。”
没绷住的副班长嘴角瞬间上扬,笑的一口大白牙外露着:“不都是跟你学的,兵姐姐,怎么着,这回一趟家,做了变性手术了。还不赶快换军装,你这像什么样子。快给他们介绍自己,调节气氛,他们都被我吓傻了。不过确实挺好玩的。”
张冰被一出戏搞乱了,显然大家都懵了。
“我叫杨明川,这位长得像只雕的是顾石磊,我们都不是好东西,不要太怕我们啊,要怕就怕班长。”黑皮夹克的人说。
“闹,让你们闹。”班长走进厨房,拿起一根萝卜朝着两个勾肩搭背的人打过去:“还闹,这都几点了,还不赶快给我进入第一战斗态势。抄起你们的铲子、锅,打仗了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如流水匆匆,累得张冰应接不暇,递锅、递铲子等杂活全是张冰的工作。他将一筐筐盛菜的铁盆拉倒食堂,静静等待饥饿的士兵过来吃饭。有人的脚步声和说笑声传来,张冰隔了很远伸长脖子看,希望第一个人是郁波。张冰一定会多给他打点饭菜,想到郁波和他在人群中的做贼般的眼神交流,张冰止不住笑出生。
“我们现在吃不上饭的,别太开心。”顾石磊弹张冰个脑崩。
人络绎不绝地涌入食堂,像炸开锅的饺子。只是到最后,郁波都没出现。
抱着厚厚一摞餐具在盆里洗,张冰犹豫许久问身旁穿上军服的杨明川:“咱们的开饭时间是不是分批进行的,是不是有些士兵要等一下才来。”
“不是,只有早中晚三个时间,咱部队哪有下午茶和宵夜,不过站岗的士兵因为等轮班的关系,会晚点吃饭。我们食堂会给他们留好菜,等下给他们送去。”
张冰立刻说:“我也去,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觉得累吗?”
“我今天没干什么重要的工作,干的都是杂物,所以想出更多力气,不然我今天可能会不甘心。”张冰扯谎。
“是这样!你这个小子还够倔的。”杨明川没说太多。
张冰倒像加足马力的机器,不停地刷洗碗盘,顺带着打烂几个,匆匆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