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休息在家,穆风却要在手术台上站一天。
偶尔都精神不错的时候,两人一般都是直接滚上床做半宿。
穆风没有什么抱怨,毕竟是彼此工作时间和性质导致的,一边是他的理想,一边是廿七的拼搏,谁也不能要求谁放弃什么。
所以当穆风脱下外套进屋,看到黢黑一片的客厅里,沙发上斜倚着的青年时,他当真是吓了一跳。
“怎么回来这么早?”穆风摸到墙上的吊灯开关,“怎么不开灯?”
房间唰地一下亮堂起来,亮得有些刺痛,廿七抬起手臂遮在眼睛上,好一会才适应了光线,扭头看了看挂钟,发现已经八点多钟了。
他想起穆风是刚下班,应该还没吃饭,忙腾起身来往厨房走。
穆风看他奇怪,经过身边时握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今天工作不顺心吗?”
廿七低头吻了吻他,微笑说:“没什么,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穆风看着他平静的笑脸,心底那种不安的预感又来了,他想起上次廿七不辞而别之前,也是这样,嘴上说着没什么、你放心,其实心里却在盘算怎么给他来一个五雷轰顶的大炸弹。
穆风追着他走近厨房,看他左拿一个鸡蛋右拿一根小葱,不禁小声唤道:“廿七?”
廿七顿了两秒,而后把鸡蛋磕进碗里,道,“我看冰箱里还有点剩下的米,吃炒饭行吗?”他回头捏了捏穆风苦皱的脸蛋,悄悄地像是说一个不能给别人听的秘密,“给你加两个鸡蛋。”
那天的晚饭两人都吃的有点心不在焉,穆风发现炒饭里有蛋壳,而廿七向来不会粗心到连蛋壳都会打进去。
第二天,廿七还能早起给穆风准备早餐,看他吃完,帮他打好领带,给一个早晨离别的吻,然后送穆风出门。他还跟穆风说,最近会有点忙。
一系列的动作,让穆风不得不怀疑,他又有新的事情瞒着自己了。
送走穆风后,下午,廿七也把自己打理好出门。
他尝试跟杂志社联系了一下,但根本没有什么用。他不能在家里坐以待毙,便又去公司里找,这回更过分,保安连大门都不让他进。
廿七一气之下转头就走,当天傍晚就开始联系别的杂志社和模特公司,这段时间的工作并不是白干的,他好歹手上也有几个意图拉拢他过去的资源。
然而这事也奇了,之前私下里想撬他墙角的公司,这回都一概对他不理不睬,一听说是他,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接连一周,廿七什么都没干,早上起来就出去跑公司,把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报纸上招聘平模的全都面试了一个遍。他把自己的价位压到很低很低,有的公司明显已经动心了,甚至有几家表示愿意与他签合同。
但是往往第二天,廿七就会接到委婉的拒绝电话,把所有的机会全部堵死。
这样的惨烈战况是廿七从未想到的,几乎把他逼得走投无路。
廿七坐在路边一个露天的甜点屋里,吃一块下午茶时间打折卖的蛋糕,他又挂断一个拒绝的电话,差点气得把手机扔出去,然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整个模特圈给封锁了。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只好仰头倚在藤条椅上,烦躁地看着灰蒙蒙的太阳。
然后手机又响起来,陌生号码……不想接,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电话坚持不懈得响了很久,廿七想了想,最后还是接了。
“怎么样,时间够久了吧!你想的怎么样了?”对方开口就带着恶意满满的语气。
廿七一下子提起神来,捏紧了手中的机子,“是你?”
“这个项目还等着你呢,又或者,你更喜欢直接去演电影?”男人笑了一下,廿七甚至能想象的出对方是怎样勾起嘴角,含着嘲讽。
廿七张了张嘴,又觉得质问的话通过电话说总少了点什么,他压下焦躁的心情,对男人说:“给我个地址,我要见你。”
“不用,”男人轻巧地一口回绝,“为表我的诚意,我去找你。”
他连地址都没问,话筒里就“嘟——嘟——”的断线了。廿七眉毛都拧成了一团,抓起手边的大衣刚起身,小玻璃圆桌对面阴影一重,坐下来一个正装熨帖的男人。
墨镜一摘,朝廿七扬起一个算不上多友好的笑容:“你好?”
廿七看到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被跟踪了。
“别那么大敌意,我就是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合作对象。”男人手指捏着一条眼镜腿,将墨镜往西服口袋里随意一夹,说,“不过不好说,以后会不会成为你的老板。”
“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笑了,“我不是说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他再一次把那份mv合同摆在廿七面前,耸一下肩膀,“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再回到那个小书店打零工的话,你也可以不在乎。反正以你的本事和不明身份,除了当当模特,也没什么好干的了。”
对方查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