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赶到葵花?鲤?1949的时候,人家已经准备关门了,工作人员个个神情倦怠,凌晨的的销金窟褪去夜晚的辉煌浮华,露出苍白寂寥的骨架。谢暄要往里面去,被人拦住了,谢暄问昨天夜里是不是出过什么事,但拦住他的侍应生一脸茫然,反而转头问另一个侍应生,两个人对了对,同时摇头——没有什么大事,要说小龃龉的话,他们这种地界天天发生,也根本不当一回事。谢暄又问知不知道谢明玉,昨晚是否有来过,这个他们倒是很清楚,只说一群人玩得很疯,凌晨才走的,但具体玩了些什么,他们也不太清楚。
谢暄才想到谢暄一向跟陆眠要好,玩都在一起——好在因为同属学生会,几个干事的号码他都有存,翻出手机里陆眠的号码,按下拨出键——
从葵花?鲤?1949出来,谢明玉他们并没有回去,因为陆眠的父母不在家,刚好,一群人算是找到了睡觉的地儿,全部拥到他家里,孟古一沾上沙发就睡死过去了,还打着呼,怎么叫都不肯起来,陆眠没法儿,只得开了中央空调,从楼上拿下被子给他盖上。谢明玉也累得很,歪在单人沙发上一动不动,陆眠刚想叫他上楼去睡,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谁的电话?”谢明玉看他一眼,问。
“谢暄。”陆眠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
谢明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兴奋起来,伸手向他要电话,“给我。”
陆眠神色复杂地看了谢明玉一眼,将手机递给他。
谢明玉接过手机,将身子懒懒地陷进沙发,仰头靠着——“三哥——”
电话那头的谢暄没有料到接电话会是谢明玉,稍稍愣了下,但马上追问:“你在哪里?”
谢明玉的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又坏又撩人,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说:“我在睡觉啊,还能在哪儿?明天不是要开学了吗,三哥你也早点睡。”
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沉默,谢明玉都能想象到谢暄隐忍着怒火的憋屈表情,然后电话被挂断了。谢明玉将手机还给陆眠,乐不可支地倒在沙发上。
陆眠看着心情甚好的谢明玉,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明玉,你是不是有点太在意谢暄了?”
谢明玉闻言掀了掀眼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看着陆眠,似乎要看出他说这句话背后的深意,然后,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窗外暗暗的树影,啃着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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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撞破 ...
因为耍了谢暄,谢明玉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当然,他绝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错,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若有谁真被谢明玉惦记在心里,那绝对不是这样的毛毛雨了。
开学第一天,很多班级还没开始正式上课,谢明玉昨晚疯了一夜,早上有点精神不济,逃了三四两节课,跑去谢暄的小公寓睡觉。
小公寓里只有冯开落在,初中开学要比高中晚个几天——谢明玉来的时候,他在练琴。平心而论,谢明玉倒不讨厌冯开落,这小孩天生一副听话讨巧的模样。谢明玉又不是有病,逮谁刺谁,跟自己无关的人,他一般懒得费心思。
他站在屋子里听了一会儿冯开落弹的钢琴,好为人师的毛病就上来了,走过去指着钢琴琴键说你这这弹得不对,不应该这么弹,这这指法错误。
冯开落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也不反驳,谢明玉问他话,他就认认真真回答,像小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似的,只是往往前面要叫加上“我小哥说”怎么怎么样,谢明玉听着有些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刺他——“他也是我三哥!”
小孩愣了愣,不反驳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谢明玉觉得没意思,自己回房睡觉去了,但睡得不太好,连篇累牍地做梦,比不睡还累。醒来一看时间,一点十分,已经上课了,肚子很饿,没有去上课的欲望,从一墙之隔的客厅传来钢琴声——连绵缱绻的音符稳稳地落在心间,像海浪受月球的吸引,层层推动,秀拔中又潜藏沉郁,绵缈牵情。
谢明玉觉得这不像是冯开落能够弹出来的,推开门,果然,弹琴的人是谢暄——端正地坐在钢琴前,脊背挺直,撑起一身严谨贵气,又在严谨中渗着几分风流倜傥。若是撇开其他不谈,谢明玉觉得谢暄身上有种民国学者的气质,性格里养着一股世家子弟流传的孤愤与细腻。
谢明玉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冯开落,便大着胆子走到谢暄背后,一只胳膊便环到谢暄脖子上,胸膛贴着他的背,另一只手从下面慢慢地伸进谢暄的毛衣里面。
谢暄的身子僵了僵,眼里闪过什么,然后忽然放松了身体,闭着眼睛头往后仰,脸,细细地贴着谢明玉的脸颊和脖颈,微微侧过头,用鼻尖划过谢明玉的下颌,似乎在嗅什么。
谢明玉从来没见过谢暄这个样子,有些吃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转过身的谢暄拦了腰,微微带着凉意的手在他温热的脊背上大力抚摸,很舒服。谢明玉不甘示弱,用力地将谢暄推向钢琴,一只脚半跪在钢琴凳上,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