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与胡宁军在后视镜中的目光对上,乌黑的瞳仁,明明是柔软的目光,却偏偏让人感觉到冰冷的坚硬,沉沉的像最黑的子夜。
胡宁军垂下目光,开口,“谢先生,到了。”
谢暄转头看向车窗外,窗外是五光十色的霓虹,将夜空晕染成醉生梦死的迷离,“未来都市”的招牌在其中格外醒目。
谢暄看了一会儿,说:“你跟我进去吧——”便率先下车了。
胡宁军跟着谢暄进了娱乐会所,入目所及的是极具未来科幻世界的冷色调,充满钢铁机械冰冷的味道,这个会所宛若迷宫,又充满大胆的性意味的布置——白色沙发上,宛如真人的充气娃娃,女人阴、唇形状的猩红色烟灰缸,穿着军装上衣、黑色丁字裤的健美的男侍者,以及未来战士打扮的爆、乳女侍应生……
谢暄面不改色地穿过那些男女,进入包厢。
包厢里,男男女女,群魔乱舞,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声色犬马——
“哟,三少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包厢顿时热闹起来,打招呼的,让座的,点烟的,只有坐在最里面沙发的一个板寸头白西装的年轻人没动,他嘴里叼着烟,脖子上戴了一条小指粗的金项链,手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少年,懒洋洋的宛若一头憩息中的猛虎,对着进门的谢暄露出模糊的笑意——
“三少总算来了,还以为我刘卫东的面子不够大咧——”
谢暄当做没听到他话里面的刺,在别人让出的沙发上坐下,淡笑,“刘少说笑了,在芜和,谁敢不卖您的面子——”
刘卫东哈哈一笑,很受用,大手啪一下拍在身边的少年背上,“怎么这么没眼力界儿,还不过去给三少倒酒——”
男孩儿听话地站起来,坐到谢暄身边,乖巧地给他倒了一杯酒,小声地说:“三少,喝酒——”
谢暄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微微倾过身,旁边的人正在给他点烟,细长火柴梗上一簇幽蓝明黄的火焰,映照在谢三少宛如冰雪雕成的脸上,像晨曦照拂在雪山——刘卫东刚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乌黑眉眼在微弱火光中极其生动,暖的火和冷的神情交织,说不出的味道——刘卫东的心头蓦地有一簇小火苗腾起——
这个谢三虽然在容貌有所欠缺,但那个调调实在有些勾人。刘卫东不是好鸟,各色小男孩儿玩过不少,无一不是长相出色,身材柔软的,从没见着谢三这款的,心里忍不住有些痒痒,见谢三不喝酒,便故意对那男孩喝道:“还不过来,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男孩儿咬了咬唇,沉默地回到刘卫东身边,刘卫东长臂一伸,便将他勾到自己怀里,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倒是忘了,三少眼界高得很,怎么看得上这些戏子——”
谢暄放松地靠在沙发上,面目在青烟袅袅中暧昧不明,“前段时间检查身体,胃不大好,酒是实在喝不了,刘少见谅——”
刘卫东呵呵一笑,也不知有没有信,转了话题,满脸暧昧地问:“江少爷还好吧,今天怎么没一块儿出来呢?”
李卫东口中的江少爷是江缇英,自他家出事后,树倒猢狲散。世态炎凉,这个世上多的是锦上添花,缺的是雪中送炭。江缇英那一副漂亮骄狂的模样,惹多少人眼红,自他回来后,打他主意的人不在少数,刘卫东是其一,谁曾想,居然被默不作声的谢暄先下手为强了。原本以为江缇英那性子又狠又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谁知道,这个谢三倒是好手段,把江缇英治得服服帖帖。
谢暄知道刘卫东误会了,但也不点破,只说:“他有点感冒。”
刘卫东便嘿嘿笑了几下,“三少可真怜香惜玉——”
谢暄没说话,刘卫东挥了挥手,让其他人让开,自己坐到了谢暄的旁边,挨近他,小声说:“我听说三少有意旧城的那块地,不过那是块硬骨头,难啃得很,里面住的都是不识好歹的老顽固,三少想拿下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暄的目光落到刘卫东,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刘卫东笑起来,眸子里闪过奸猾狠辣,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谢暄大腿上,一副我拿你当兄弟的样子,“三少要不介意,就交给兄弟我,保证给你一个月内办下来,漂漂亮亮不打折——只是后来的建设,你得让我参一份,要多少钱,你说,钱不是问题——”
谢暄并不直接给出答案,“怎么刘少也有兴趣做房地产?”
刘卫东笑得张狂,“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负责投钱,你负责给我赚钱,你说,这么好的事你上哪儿找?”
谢暄果然不再问,神情有些冷淡,“这事我不好做主,你也知道,家里面还是老爷子当家——”
一出包厢,谢暄的脸就挂下来了——在此之前,谢暄跟刘卫东没有任何交集,刘卫东通过别人找上谢暄,谢暄就有不太好的预感了——到谢家这种地位,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令谢暄产生这种感觉了。刘家名下有几家夜店、娱乐会所和一家中等规模的娱乐公司,风光无限,但也不至于让谢暄重视,但刘家是以黑道起家的,手下干的都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