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拾停当,阮宝生二人还要各自去当值,阮云卿只能一个人先到司礼监报备,然后去端华宫上任。
阮宝生送阮云卿出门,路上他强打精神,拍了拍阮云卿的肩头,劝他道:“你这是当官去了,又不是上刑场,乐呵着点,别蔫头耷脑的,跟天塌了似的。”
阮云卿还是不言语,一路出了丽坤宫的大门,到了夹道上,他才转回身来,勉强笑道:“堂兄放心,云卿此去,决不会让堂兄为难。”
阮宝生不由发笑,“你哥我在宫里呆了十来年,不说腥风血雨,也是在多少大小浪头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我和你平喜哥不说别的,自保的工夫练得还算到家,何况还有我师傅在呢,他再怎么心狠手辣,也得给我留点情面。你只管放心去罢。”
阮云卿让他说得宽心不少,又嘱托阮宝生道:“求堂兄多多看顾周俊。”
阮宝生点了点头,让阮云卿放心。周俊虽莽撞了些,但他身边有崔太监看着,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离别的愁绪涌上心头,阮云狠朝阮宝生和平喜长揖一礼,谢过二人,这才安心往司礼监去。
调任的呈报早就交了上去,司礼监核准盖印,交到当差的人手里,双方交接已毕,当日便可生效。
阮云卿先去办了一应手续,领了公文等物,这才从司礼监里出来。
既然到了此处,断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他迈步穿过回廊,往顾元武的住处走去。
今日也是临时起意,阮云卿并没有提前支会,也没有递过拜贴,就这样闯了进来。他也不知今日是不是顾元武当值,只想着过来看上一眼,在便进去拜会,顾元武若不在,自己再离开,也不显得失礼。
顾元武在宫中的住处就在司礼监后面的一个小院落里,精致小巧,一共就两间屋子。阮云卿迈步进来,左右张望一眼,见门口并没有小太监守着,便在门外先叫了一声:“在下阮云卿,特来拜会顾公公。”
大门敞着,里面却无人答话,阮云卿来过这屋子无数次,对里面的格局也十分清楚。想着顾元武也许在里间屋里,没有听见他叫门,于是又往里走了两步,推门进了屋里。
这一进去不打紧,阮云卿抬眼一望,就被屋里的情形臊了个满脸通红。
这屋子一明一暗,外间屋只摆了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往左一拐,不过三步就进了里屋,屋子不大,一张床,一个多宝格,外加一张长条桌案,就把屋子摆得满满当当。
门口正对着床榻,阮云卿一眼看过去,正看见宁白与顾元武衣衫不整,搂做一团,他头一次见别人欢好,只一眼就弄了个脸红心跳,忙不迭退了出来,不小心正碰在八仙桌上,差点把茶壶带了下来。
屋外咣啷一声响,屋里的人也听见动静,三个人打个照面,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阮云卿转身就往外跑,一溜烟似的跑出了屋子,刚到院门,就听见顾元武叫道:“等等。”
阮云卿回过头来,见顾元武脸上情潮未退,匆忙拢住的衣襟没有系好,还能从敞开的衣领处看见不少红紫交错的痕迹。
阮云卿又红了脸,顾元武问他:“可是有急事?”
阮云卿急忙摇头,结巴道:“没……没事。”说完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一直到了端华宫门前,阮云卿才收住脚步,停下来喘了口气。
眼前不断闪过刚才的情景,过去只是听人说起,阮云卿听了不过一笑了之,并没怎么往心里去,如今亲眼看见,这冲击非同一般,阮云卿此时还觉得心里直跳,耳朵一个劲儿的发热,脸上也红得厉害。
本想找顾元武商量一下魏皇后的事,没想到却撞见这么一幕,阮云卿倚着围墙歇了半晌,总算是冷静下来。待呼吸平顺,这才又往前走。
端华宫也是常来常往,虽然都是夜间来的,可大致格局,以及宫中主要几处院落,阮云卿早已烂熟于心。
也不用人带路,迈步上了汉白玉石阶,阮云卿直奔宋辚的寝宫。
一入大门就有小太监出来阻拦,他先上下打量了阮云卿一眼,疑惑道:“这位小兄弟脸生得很,你找谁?是哪座宫院的?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太子东宫,可不是随意乱闯的。”
那小太监说话像蹦豆似的,不等阮云卿答话,一连串问话已然脱口而出。
阮云卿连忙自报家门。他要来端华宫当差的事,这宫里早就传得人尽皆知。那小太监也早就听到消息,一听阮云卿的名字,不由瞪大了眼睛,将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你就是阮云卿?”
阮云卿点了点头,“正是。”
那小太监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他愣怔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睛盯着阮云卿,嘴里不住嘟哝:“我还以为是墨竹姐姐哄我们玩呢,没想到还真是派了个小娃娃来管我们啊。”
小太监心直口快,也不避讳,当着阮云卿,嘴里倒是有什么说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一面摇头感叹,一面躬下身来,给阮云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