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也纷纷表态,仿佛刚才那几个闹得天翻地覆的人不是他们似的,一本正经地跟阮云卿表了忠心,又赌咒发誓,说以后一定惟阮云卿马首是瞻,谁敢跟阮云卿作对,就是跟他们兄弟过不去云云。
阮云卿暗自摇头,不管倪瑞如何不堪,钱福几人也与他共事多年,就算不是真心跟随,如今也不必一见倪瑞失势,就背转头来狠咬他一口,当着满宫上下的面,几乎要将倪瑞踩进泥地里。
这样无情无义,见风使舵的小人,阮云卿是怎么也不放心的,若再让他们留在宋辚身边,难保他们日后不会为了一已私利,而陷宋辚于险境。
阮云卿脸上不动声色,一面与钱福等人周旋,一面在心中盘算,怎么找个由头,将几人远远的打发了才好。
阮云卿略施巧计,就将倪瑞几人拿下,他在下面安抚墨竹等人,正堂屋顶的廊檐上面,红鸾已经抱着肚子,笑得快要掉下去了。
他从倪瑞等人进来一直看到如今,这戏是越唱越好看,红鸾看得兴起,不由在心里念叨,难怪太子会对阮云卿会如此念念不忘,几番看下来,不只宋辚,就连他自己,也对这个孩子越来越有兴趣了。
第96章 议事
红鸾往下观看,见阮云卿重新向宫人们分派了去南山之后的诸项事宜,又让宫人们小心谨慎,无事不要与其他宫院的人私下往来,若有什么突发事件处理不了,就让绿槐去司礼监里找顾元武商量。
顷刻之间,阮云卿就制服了倪瑞,还令钱福、孙寿等人倒戈相向,从此投入自己麾下,端华宫中的太监宫女看在眼里,原本不怎么信服阮云卿的,此刻也不得不刮目相看,而那些本来就对阮云卿敬重有加的,就更是一腔欢喜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绿槐喜得直蹦,墨竹也笑弯了眉眼,阮云卿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好像刚才的纷争压根没有发生过似的,静静地处理完眼前事务。
全都交待好了,阮云卿这才让绿槐等人将倪瑞抬了,同钱福、孙寿等人一起,随他一同到宋辚的书房中去。
墨竹不解,阮云卿叹道:“倪瑞多年来在殿下身边随侍,如今我没有经过殿下首肯,就私自将倪瑞拿下,于情于理,我都该到殿下跟前请罪才是。”
阮云卿语间十分沮丧,他垂头丧气,是真的担心宋辚会因此怪他。
墨竹站在他旁边,憋了半晌,险些笑出声来。她急忙掩住口鼻,瞪着阮云卿,心里一个劲儿的叫唤:“这孩子真是哪儿都好,人聪明,心也良善,处事公正,而且心细如发,做起事来也稳妥周全,从没出过纰漏。可就是他这心眼也太实在了些,阮云卿跟外人相处时,心里还算清楚明白,可怎么一到了太子这里,这孩子的心眼就跟拿大油糊上了似的,总是犯起傻来?”
墨竹心里直发愁,她和宋辚从小一起长大,与莫征等人一样,是亲眼看着宋辚由过去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娃,长到如今这样多疑易怒,且不相信他人的暴戾模样的。墨竹比宋辚年长几岁,这么多年来一直随身伺候,说句不知高低的话,她这心里是一直把宋辚当亲弟弟看待的。
眼看着宋辚越来越冷漠乖僻,就连他们这些伴着他一起长大的亲信,宋辚都开始疏离冷淡起来,墨竹真是急在心里。阮云卿最初来端华宫时,墨竹就已经知情,这一路看着他与宋辚亲密无间,从亦师亦友,到知己相伴,好不容易能有那么一个人,能真正走进宋辚心里,让他打从心底里的信任喜欢,墨竹真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宋辚喜欢阮云卿,这是她与莫征和破军等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莫征害怕宋辚喜怒无常,为此常常愁眉不展;破军揣着一肚子看戏的心思,对宋阮二人之间的事情,总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顾自瞧得高兴。而墨竹身为女子,心思却比他们细腻得多,她冷眼看着,宋辚对阮云卿早已经是死心塌地,他陷得极深,甚至连割发代罪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了,只怕为了他是连自己的性命都豁得出去的。
宋辚能有此变化,墨竹喜忧参半,喜的是宋辚终于有了点人气,自打和阮云卿相识,他笑得多了,脸上也终于不再总是冷冰冰的。而与此同时,墨竹却也发起愁来,宋辚喜怒无常,且对人对事极为偏激,不喜欢的挑眉之间便是赶尽杀绝,而若是他喜欢的,宋辚便会如飞蛾投火一般,燃尽生命也要将其缚在臂膀当中。
红鸾一事,墨竹等人心中明了,可这事阮云卿却无从得知,他被宋辚蒙在鼓里,只道自己满腔情意无处托付,在此事上不由得不自暴自弃起来。
这几个月阮云卿心灰意冷,他一心只把自己看作普通下属,对宋辚恭敬之余,难免也添了几分谨小慎微。墨竹不知阮云卿的心意,只是看他对宋辚这般拘谨,言语之间,也从来没有表露过什么相思刻骨的情意。墨竹心里才不免怀疑,这个孩子,对宋辚,怕是压根就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她在阮云卿身上,连一点情爱之心都看不出来,这才越发担心起来,宋辚的脾气她太清楚了,阮云卿若能与宋辚心意相通,那便是两下里都皆大欢喜,可若阮云卿真的对宋辚没什么想法,那以宋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