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再考虑到这事儿跟老爹也没关系,那还能有谁?
不知不觉从798到了叶闻家,这一路我都在琢磨。理出思路,然后推翻,确定某个嫌疑人,然后否定。
简单来说,我毫无头绪。
虽然知道接电话的会是舒挽,不过一路上我还是给叶闻打了无数电话,直到舒挽温和的声音变成某熟悉的女声,告诉我“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客厅的角落里,楼梯边的猫爬架上,关小三那胖小子正蜷成一团儿睡着,听见我来了,除了动动耳朵之外没有别的反应,它这家伙就这样,只要想睡的时候,雷打不动,任你谁招惹也不搭理。
我换了鞋,本来想去逗逗小三撒气,却先注意到了书房,其它房间都房门紧闭,只有书房的门闪了一条缝儿,而且透出灯光。
发现这一点,我的第一反应是——叶闻在家。
不过如果他在家,为毛不接我电话?
走近书房,就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深呼吸,我推开门儿,一瞬间好像闻到了檀香味儿,再走出一步,仔细闻却又闻不到了。
屋里没人,叶闻不在。
书房里窗户紧闭,窗帘拉得很紧,书桌边的立式台灯亮着,照着哑光的黑色桌面儿反出淡光。
声音的源头就在桌上,苹果本儿的银色金属壳对着我,背着光。
笔记本儿自带音响的声音苍白干涩,比不上展厅的大喇叭听着那么浑厚顺耳,不过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播放的内容实质一样。
我绕到书桌背面儿,就着没推回原位的椅子坐下,把本子拉近了点儿,看着画面上自己那张表情扭曲的脸。
唉,我果然没有当GV男星的素质,都看了这么多遍了,这会儿再看见,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暴躁。
也许把视频里的我跟叶闻掉个个儿能解决问题?
一把合上本子,我用力踢了踢桌脚,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学着叶闻一样,录一段儿他被我狠干时候的视频留着,这样的话,我就能在他把歪曲事实的视频公布出来之后,给自己拨乱反正了……
从在展厅开始就在努力压抑的某个念头突然像是见了风的火苗儿那样,一窜好高,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我最不想怀疑的那个人。
假设不是叶闻放的?呸,我假设个蛋啊!
视频是他拍的,一直在他手里,展览是我跟他联合办的,他有的是机会把这段儿视频放进电脑找人播出来。还有所谓的今天开会不接电话?假的吧,不想面对我是不是?这不像你作风啊,叶闻,你这家伙不是最喜欢当面说清楚看对方被耍了的惨样儿么?怎么这会儿却要躲着当缩头乌龟了?
开会本身也是假的吧?既然家里电脑上放着视频,那么叶闻肯定早上出门儿之后又回来过,这么说,有急事出门儿也是假的呗?搞不好就是趁早到展厅安排播放毛片儿去了。
我觉得把所有事儿连起来一想,就都他妈的通了。前面假设这事儿跟叶闻无关,就总出现各种无法解释的事儿,但现在一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就感觉所有事儿都顺畅了。
鬼鬼祟祟去找私家侦探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最近总早出晚归又是干嘛去了?
被人骗一回还能说倒霉能说不小心,连着被骗两回还乐得屁颠颠的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天天儿想着法子给人家数钱,这才真是放眼全中国都难找的傻逼,傻逼中的战斗机啊,关二!
脑子里不停出现叶闻最开始设计报复我的好些细节,然后把那些细节结合笔记上的分析想完一遍之后,我就开始依样分析起从叶闻回头找我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越分析就越想狠狠抽自己。
不说别的,就说我当着他的面儿上过杨小九,他能再上赶着回来跟我和好?
关关啊关关,你他妈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脑子一团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什么,感觉这辈子就没思考过这么复杂的问题,没这么仔细回想过什么人什么事儿。
等到终于从思绪里稍微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蹲在书柜前,手里拿着那把沉甸甸的枪。
我愣住了,就着不怎么亮的光线看那三摞钱,又想到这保险箱的密码和兜里装的钥匙……我吸了吸鼻子,然后笑了,用枪柄敲了敲自己脑袋,傻子关关啊,你怎么就糊涂了,如果这事儿真是叶闻干的,他干嘛多此一举告诉你保险箱的位置?干嘛给你机会接触真枪?
刚给了自己一点儿希望,可转念我却又开始想:如果不是叶闻,那会是谁?
坐在铺着厚绒毯的地上,一手抓着枪一手抓着头发,我忽然又想到了当时保险箱里的那个文件夹。
叶闻打电话给侦探,出门之前又开了保险箱取了文件夹……其实他当时带我来看保险箱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儿突兀。
不会吧?难道让我看只不过是顺便,拿文件才是重点?为了不让我怀疑么?
也不对,至少他不该把家里钥匙给我,没理由,没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