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误会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也会记我一辈子。”
即使坐在大太阳底下,叶闻眼中的认真还是让我觉得后背发凉,也有点儿窝火,“操!好容易活到二十多岁,你为了让我后悔就打算把自己的命赔进去?而且死了也白搭,你人都不在了,我再怎么后悔你也看不着啊!你觉得有意思?你这就他妈是损人不利己的典型。”
叶闻垂下眼,嘴角勾了勾,“但当时我确实是那么想的,所以我没解释,当然,除了这方面,我不解释的更主要原因是我觉得你不会信,因为想想看,如果一个被我用枪顶着头的人跟我解释说自己是好人,我也不信。”
“你这人真是……”我被叶闻这种思维模式气得难受又哽得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决定把复杂简单化,就直接问:“那我现在再问你一遍,视频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刚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说错话。
“如果你信我,这问题你根本不用问,如果你不信我,这问题你问了也没意义……”叶闻说着叹了口气,“我没做,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即使你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一点,至于到底是谁偷了那段视频,我现在还没头绪,不过昨晚你走之后我就联系人调查了,应该很快会有答案。你现在不用告诉我你信不信我,我也知道,如果几句话就可以获得信任,那人和人之间的信赖关系也就不那么珍贵了。”
其实昨晚从叶闻家离开之后,冷静下来我就隐隐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只是不敢多想,怕给自己希望之后换来的是更深的失望,后来听到岳辰和卫晃异口同声告诉我事情和叶闻无关,虽然不敢确定什么,但我确实松了口气。刚刚见到叶闻的时候,从他跟我说话的感觉来看,我就更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
而现在的情况是,被误解的人向犯错的人道歉,我真有点儿无地自容,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这种复杂的感情和信任问题,回答也不对不答也不对,实在麻烦,我一点儿都不想细琢磨。
我只希望快点儿跳过这段儿插曲,回到误会之前。
即使关于米谷和舒挽的问题还没得到证实,不过我也已经基本相信叶闻了。人的思维很不靠谱,总没法做到理智,我在怀疑他的时候,想到的就都是他的不好和他身上的疑点,可一旦觉得自己误会了他,那些平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就涌出来,每个温馨的细节都像在嘲笑我,怀疑叶闻是一件多么傻逼和不可理喻的事儿。
平时如果有什么小口角,我一直是先赔笑道歉的那个,即使觉得错在叶闻,我还是会先低头,更别说现在觉得错在自己了。我侧身把叶闻抱在怀里,像安抚小动物那样抚摩他暖暖的背部,“是我脑子不好使,我缺心眼儿,对不起。”
我已经被太阳晒得心情豁然了,叶闻却似乎还沉浸在某种低沉的情绪中,他低柔的声音里总夹杂叹息,“我真的很想好好跟你在一起,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也许走着走着就过完一辈子了,我知道以后还会有各种麻烦和误会,不过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你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样的事实,我都需要你至少给我留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放手揉捏他的脸,用食指去戳他笑得开心了才会露出酒窝的位置,“喂,你都好久没笑了,就不怕跟猫蛋子一样变成面瘫么?”
叶闻笑了笑,“我还没问,你是听谁说了我自杀的?”
我继续揉捏他的脸,“你先别问,我有问题要先问你,昨儿晚上你回家的时候……”我的话被一道粗哑的嗓音打断。
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叫我名字,不用看也知道,这声音是处在变声期的卫晃那小崽子特有的。我抬头去找,就看到不远处病房二层的窗户边儿上,立着两个人影,瘦的那个冲我挥了挥手,就从窗户后头消失了。
我用下巴指了指窗户的方向,跟叶闻说:“你运气真不错,刚问了问题,答案就自己跑来了。”
恶人先告状和先发制人大概是同义词。卫晃一路小跑着过来,刚停下脚步就指着我跟叶闻大喘气,“你,你们两个,手机呢?全都联系不上,真是让我急死!”他的视线只从叶闻身上一扫而过就停在了我脸上,特熟络地拉住我胳膊,“当时信号不好,我没听清楚,不过你走了没多久我就弄明白情况了,马上给你打电话,结果你关机。”
本来想数落卫晃一通的,毕竟这家伙给的情报让我差点儿吓死,不过他这么一解释,我倒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掏出手机给他看,“不是关机,是没电了,从昨儿用到今天一直没充过,它能熬到早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解释完之后我看向叶闻,“我手机没电,那你呢?早上给你打电话提示的无人接听。”
叶闻从放在长凳一角叠得整整齐齐的脏衣服里摸出手机,“我调了静音。”
卫晃转向叶闻,就像是这会儿才看见他似的,“Hi,叶闻,好久不见。”他说话时笑得眯着眼睛,语气却冷硬,“对了,我原来在否定句的时候很受舒挽照顾,他不是总跟你形影不离么?怎么现在不在?我想找他叙叙旧呢。”
叶闻坦然坐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