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陶笛却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
喻仁等人自觉离开,尽量不去听他们的对话,哪怕他们明显发现这里面有猫腻,比如那个他是指的谁。
“并没有,”陶笛深吸一口气,离开随从,他身形晃了晃,才勉强站稳,“我只是始终不敢相信。”
陶笛他幼年失怙,然而并没有受太多的苦就拜在顾沧海门下,身上的天真少爷气质依旧未曾彻底除去。
这也与顾长安有关,本来陶笛当在顾沧海手中受尽折磨,磨灭身上的骄矜气息,变得果断、嫉恶如仇,而不是现在这样,连对仇人都仍旧下不了手,顾沧海对他软一些,他就能心软十倍。
这也是因着最初几年顾沧海对他的教导有关,那些年若非顾长安在背后做推手,让他发现顾沧海的不对劲,陶笛都要罢顾沧海当作不是亲生胜是亲生的父亲了。
“你不相信又如何?那就是事实。”顾长安冷冷道,并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尊重原主的意愿,她连管陶笛都不愿意,与她何干?
奈何因果一事最难偿还,就连秦炎也是偿还了因果才有空过来,何况当作历练也是无妨,尚在忍受范围内。
等到备受打击的陶笛回到后面马车上,顾长安的马车上也迎来一位客人。
行风正在跟顾长安汇报,反手一击,“谁!”
秦炎笑眯眯的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从他手里抽出单薄刀片。
他吹了口气,翻来覆去看了一番,赞道,“好东西。”
的确是不错的东西,那可是顾长安花了两年时间寻遍大江南北找来的。
“别欺负小孩子,”顾长安靠在软榻上,手里拿了把团扇,轻轻摇了摇。
她一身青衣,发丝只用一根发带束着,她靠在那里,乌黑的发像瀑布般流泄而下,不显凌乱,反而突显出她青丝的顺滑发质。
半眯着眼睛,神态是少见的慵懒。
本来很生气的行风听到她叫他小孩子,更难过了,偷偷瘪瘪嘴,主子明明是他们这些人中间最小的,他不敢看主子,索性把目光放到眼前的这人身上,眼神明亮,手上暗暗蓄力,就要教训一番这个不怀好心的人。
谁知道眼前的人似笑非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他动手的一瞬间,使了个巧劲,让他顺着自己使力的方向直接掉出了马车。
“主子――”
顾长安摇摇头,声音略微放大一些,“行风,你先去审问那几名杀手,有结果了再来找我汇报。”
行风憋屈的磨了磨牙,此时的他倒是与平常相似了许多,没有杀人时的黑暗阴郁。
翡翠默不作声出来给秦炎上了杯茶,又自觉的回了后面。
“有事?”
“没有,”秦炎轻轻摇头,“明天就到天火镇了。”
天火镇正是天火山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也是因为天火门在那里才发展起来的小镇。传说天火山原来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山,没有什么特点,后来有一天夜晚,有人发现从天外飞来一团明亮的火焰,直直落入天火山。
后来多了许多人来此寻宝,世人以天火为名命名此山。
而据说天火山的祖师爷寻到了天火落入的地方,坐观七七四十九天,悟出一套心法,成为一代高手。晚年时感天火之恩惠,在天火山上传道授业,不断有人慕名而来,人数渐渐增多,就成了门派。
“――只是,”领路的天火门弟子看起来很年轻,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祖师爷留下的心法太过深奥,能练成的人太少,上一位练成的还是老门主。”
秀倾颜眨眨眼,“这不是你们门派的私事吗?就这样告诉我们没有关系吗?”
她都不知道这位来接待她们的小弟子是太年轻不懂事,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一上来就噼里啪啦罢他们门派的来历倒了个遍,比长安命人送上来的资料还要详细。
“不会啊,”小弟子很天真的道,“大家都知道。”
是吗?这下不止是秀倾颜无语了,喻仁也很认真的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很无奈的发现这小子竟然是认真的!
他穿的是内门弟子服饰,年纪轻轻,据他观察,内力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不错,这可能是个不谙世事没有下山历练的天火门高层的后代。
喻仁这样下了结论。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继续听小弟子在前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等到了客院,几人连天火门大弟子暗恋的不是小师妹,而是大师姐,南长老不爱吃韭菜爱吃蒜,掌门是个妻管严都知道了。
总而言之,天火门不仅风光独特,连八卦也是十分有趣。
小弟子眼前一亮,看着不远处的青年,挥手大声的喊道,“二师兄――”
祁阳刚刚安顿好墨谷的一行人,模糊的就像是听到了脑袋缺根筋的小师弟的声音,他心头暗叫不好,谁让他出来了?正寻思着要不要装作没听到直接走掉,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