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去琢磨尹子骁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回家的全程都紧紧地盯着吕哲。
一个跟着尹子骁身边多年的人,如果真的想纾解纾解,应该也不会在意什么吧?
余念越走越慢。
后者显然注意到她的举动,眉头拧了拧,表情更阴。
他挺住,转身沉默的看着她,侧过身让她先走。
余念几乎是几步蹿了过去。
走到自家房门前,余念又是愣了一愣。
门是开着的,锁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然愣也只愣了一瞬,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尹子骁派人来过她的家了。
沉着心打开门,屋内一片狼藉,和余念潭水村的家比起来,情况没好到哪去。
吕哲扫了一眼凌乱的客厅,扭头看她,声音仍然平静:“安了摄像头和窃听器,外面也有人看着,不要有一丁点和路衍联系的想法。”
平淡的口吻,像是在叙述一件芝麻大小的小事。
余念心又凉了一下。
抬头,环顾四周,没看见哪里有摄像头和窃听器,但余念知道,那东西如果真想安在哪里,是不可能让她看见的。
看来尹子骁是要彻彻底底的监视她。
仅仅只是为了不让她和路衍联系?余念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尹子骁到底为何如此大费周章。虽然有摄像头有窃听器,有吕哲监视,外面大概还有别人,但仅仅只是这样,她还是可以找到机会和路衍联系。
余念奇怪的是,尹子骁为什么不直接绑架她,还有他为什么提了那么一个古怪的条件。
余念低头思索的时候,吕哲抬手指了指卧室的门,道:“为了避免你逃跑,我会和你睡在同一个房间。”
平静的声音让余念猛地回过神来,搞清楚他话中的含义后,立刻皱着眉抬起头。看了他没过两秒,便听见他平静的补充:“我睡地上。”
余念的心稍稍放下。
屋内有窃听器,余念不想说话,低头闷声往卧室走,也懒得收拾那些被人粗鲁扔到地上的杂物。吕哲没跟上去,停在玄关门口,修锁。
余念回卧室前瞥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也没换睡衣,直接躺在床上,心烦意乱。
手机被没收,想给路衍打电话是不可能的,可越是这种情况,她越有点想他。
不,不是一点,是很想。
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依赖已经这么深了。
很想他现在能立刻出现在自己身边,然这只是个愿望。
余念闭上眼睛,思索,尹子骁这样做,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她被监视,不允许和路衍联系,最多是路衍着急,且就算余念拿吕哲当借口,说要和路衍分手,路衍大概也能看出端倪来。
这么明显的端倪,但凡是个正常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更何况虽然尹子骁不让余念和路衍联系,但他又允许她去工作去上班,如果路衍自己找上门来,他也不可能立刻阻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做,是不可能真的阻断余念和路衍的联系的。
绑架她反而更保险些。
想不通。
半晌,余念又猛地睁开眼睛。
难道……尹子骁就是想让路衍知道,她出事了?
*
夜空清澈,云雾袅袅环绕在明月旁,已是凌晨两三点,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十来分钟后,寂静终于被扯破嗓子的叫喊声打破,声音高亮,持续时间长,喊到最后,终于破了音。
摇摇晃晃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手里还拿着啤酒瓶子,走几步灌几口,脚下已经踩不稳,俨然已是酩酊大醉的状态。
一边坚持着往前挪,一边破口大骂:“妈的,凭什么就老子一个人混的这么惨!”停几秒,打了个饱嗝,闷头又是一大口啤酒,继续骂,“连尹子骁那东西都整天西装革履的!”
男人骂骂咧咧走了一路,酒精的作用让他脸颊通红,他刚刚做了一件让他无比挫败的事,现在整个人都沉在低谷里。
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打倒,说出去他特么都嫌丢人。
男人名叫孟南,几个小时前,就是他将余念堵在家门口。
他和余念的父亲余东俊是老友,和尹子骁那几人也很熟悉,但这么多年混下来,只有他越来越落魄,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听说余东俊死了,想趁机搞点钱花,然想找的东西却始终都没找到。
迫不得已,才出了直接去找余念的下策。
在余念小时候,他也见过余念,那时余念还是个婴儿,肉呼呼的,最喜欢笑。她和她母亲一样,长相温雅,小时候就连哭声都是小小的,刚出生时因为不哭不闹,还吓到了护士。
孟南运气不好,前两年做过生意,赔的血本无归,最后带着老婆孩子租了间平房在北城定居,他则去建筑工地当苦力。养老婆养孩子,还要养自己,钱不够花,勉强维持了几年,今年已经到了手头只剩下一千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