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
“和谁?”
“嘿?查岗?”林以雄拿打哈哈敷衍了事儿,却听李鸢毫无回应,才心里一颤,想到如今什么都已经说了,到这一步了,顾左言他躲躲藏藏,更让孩子瞧不起更指责自己懦弱无担当么?林以雄解开大衣扣披上:“和你仇阿姨父母吃个饭,晚点回来,晚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李鸢背过身,去拔插头熨斗插头,“不用,我自己买。”
第48章
李鸢和彭小满的年前出游计划定的飞快,毫无细节需反复琢磨,俩人心照不宣地认定,此行目的地只符合三点即可:便宜,人少,不要太远背个包就能说走就走。于是省外的各色景区就索性撇开不看,彭小满又大刀阔斧地筛掉周边一众名不副实的五A,搜了波百度,敲定了不足两小时大巴车程的邻市渠山镇。
李鸢就压根没怎么听过这地方,对此抱有怀疑,就问他,兄弟,你确定你找的这个地方不是什么没通网贫困山区吧?
啧你这没文化真可怕,彭小满嘲,人稳稳的三A景区好不?
渠山镇名不见经传,但也有点儿人文底蕴,既可叫渠山镇,亦可叫渠山庙。相传千年前的唐末五代十国,唐昭宗封过个周姓的渠王,渠王清正,称“宽雅仁信,善取人心”,为子民所爱戴。他死后葬在此地,因墓如山,才取名渠山镇。李鸢一会考才舍得突击一周历史的理科脑,能知道这些才怪。
出发前一天,鹭高放的寒假,发的期末成绩,老班携风带雨地卷着成绩册背手进教室门,则又是波生与死的瞬间。但今年俩读书就为吃怼的人形活靶状况特殊,陆清远伤着腿,游凯风外地艺考潇洒地缺考,老班就犹如一口哈欠被拍回肚去,竟毫无他口才大肆施展之地。
李鸢续铭依然制霸,苏起则出乎意料地毫不受变故的影响,稳步由年级前三十升至前五。发到彭小满,老班却故弄玄虚似的不置一词,彭小满虚的不行,也佯装不怎么在意地翻开,定睛看清,才搁心里舒口大气——稳定发挥,小步提高。
尾页是班主任评语,老班的字紧中见放,运笔俊逸,但写的不多:进度不一致的情况下进步明显,和苏起一样让我觉得欣慰而不可思议。我几乎已经相信,你找到了我曾说的那个具象的目标,不管是什么形质,什么结果,我都希望它能在日后照耀你,始终指引你向前的方向。最后几个月,希望还能见到最初转来,豁然无畏的你。
彭小满觉得很酸,又挺感动,忍不住吐舌头,把评语展给李鸢看,说老班给我写了段儿疼痛文学。李鸢说少来,劝他做人贵在知足,把自己的成绩单递给他,彭小满接过一翻,两眼读完,好险没趴桌上笑吐,老班纸上提笔写:稳,保持,冲刺不一样的未来。唯愿新的一年把字练好,至少把得解写的能让我认出来是解。
到傍晚的年终扫除,红红火火,每一个跑的掉,李鸢卫生间提桶,彭小满水里拧抹布,夕阳将将在门与走廊交接处投下一块橙红的矩形。李鸢扽过彭小满淋得冰凉凉的手,站在矩形里拦住他亲一口,带央求与不确定地低声问,我是你的目标么?
彭小满先笑,后呸,你还我的优乐美呢。
出发去渠山镇当天,赶汽车总站最早的一趟大巴,很难得不套着校服出门见人的日子,李鸢扮酷,翻领短袄搭半领衬衣,手擦磨白牛仔裤搭磨砂马丁靴。反观彭小满,一件过膝的全黑羽绒服从头到脚,裹起来齐活,拿掉书包俨然就是颗泡发的南海参,李鸢看得一愣,心说你有件军大衣怕早就穿上不放了吧?
大巴由青弋市区出发,途径沿江旅游大道上绕城高速朝南,从渠山出口驶出,平行于绕城高速的即是新青南公路,穿越公路,盘行一阵,就近湖了。雨雪气候濒临,乌南江一线地区的天色不算很好,天际浮着云烟雾霭,疏落的铅色。
出发时天的色还不大亮,彭小满是一买票上车就选了靠窗的位置,兜起帽子歪着头补觉,一路颠簸,不能百分百的睡熟,却因为半醒间的陆离光景,与时明时灭的灯光映在眼皮上的斑斓,而体味到了一种神异的迷幻。由宽趋窄的前路,自一分二的身影,无规律的细微波澜演绎在彭小满颤动的眼皮里。他是被李鸢轻轻戳醒的。
彭小满睁眼,第一反应是摸嘴角,没淌水,继而才翻出三眼皮瞪李鸢。这种时候,但凡不是地震起火不撒丫逃命不行的事儿,把人搞醒那都叫祖上欠骂。李鸢拈开他睡贴在脸上的一绺头发,指指窗外,示意他看。彭小满才摘掉帽子,顺着李鸢指尖的方向望去。
天明,仍是灰色,渠山镇外的一片除本地人都叫不上名字的湿地,分堤上堤下。堤上青碧的芦草聚生,堤下则湖天交融,鸥鸟竞翔。远处延伸入水的是一处小小的土石码头,停有浮动的渔船。望湖听涛,沿岸已有行人迎风走动,缩成挥下的星星墨点。
自然是会有莫名其妙安抚人心的力量,甚至不知道自己痛在哪儿,一眼看去,就觉得自己被什么事物温存地劝慰了。李鸢手伸过来牵他,彭小满依势和他扣紧,远眺湖面微不可查的小小细浪。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