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镜上的花纹是什么?”段阳用空闲的手给他扯了一下盖着的斗篷。
“嗯?你不知道?你手心里应当也有一个才…”钟离行直接坐起身,抓过段阳的两只手,却见他手心干净的只剩下老茧。
几乎是一瞬间钟离行就明白了,多半是界外之人切断了他们的联系。
毕竟是能够抓走赋予他一切的女人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并没有什么。钟离行有点失落,却也知道再定下契约也没什么用了,就悄咪咪的又躺了回去。
段阳一脸的不明所以,却也不在多问。
不多时两人同时抬起头,享受着满天星辰,璀璨夺目。
“明天我们就要进京了,多半是午时之后,便会与端王的人交手。”段阳淡淡的开口,只是揽着钟离行的手收紧了些。
钟离行没有回答,只是顺着星辰看向了京城,随后撑起身体,在段阳的嘴上印了一个冰凉的吻。
“明天打仗的慰问品。”钟离行笑着躺回他的怀里,看着这人俊逸的面容露出些许羞涩又些许雀跃的神色。
段阳一夜好梦。
如果他知道明天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睡觉。
第二日临近午时,段阳的大军已经浩浩荡荡的穿过京城直达皇宫,和守在门口只等着他的端王周庭禹对上了头。
“虽然知道守边城离京城之近,万万没想到,段王爷竟然回来的这样快。”端王还是一贯宠辱不惊的神色,身披战甲也只像cospy。
“比不得王爷手快,估计就连皇宫里的小皇帝都措手不及吧。”
“呵,本王不知,武将竟然也能有这样的伶牙俐齿,倒是小看你了!”
“巧了,本王也不知。”段阳话一出口,就见对方被这‘本王’二字激怒了,随后一挥手,他身后的大军如泄了闸的洪水冲向守城军。
就在这两军即将交战的时刻,一直被安稳保护在后方的钟离行动了。
他动用灵力掩盖身形,随后穿过千军万马,瞬间到达端王跟前,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将自己的短刀刺入对方胸膛。
与之申晓辰一模一样的位置。
现出了身形,在他惊恐的眼神里拔出了刀,看着他满脸难以置信的掉下马,或许死了以后还要再想为什么已死之人能重现于世,为什么自己精心筹划数十年,就这么失败了。
钟离行甩掉刀上的血,起身站在马背上,大声喊到。
“端王已死!祸首已经伏诛!尔等还不住手!向皇上请罪!以求免除杀身之祸!”站在马上的钟离行,头发已经全部化为金色,长发蔓延至脚底,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宛若妖邪一般,而后缓缓的看向了段阳,轻轻的动了一下嘴唇。
「再见了。」
段阳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这样的话,他十分不解,大敌以死,他们日后的生活不是美哉乐哉?
何来的再见?
随后,便见到一如记忆力一般,铺天盖地的如同金色海浪般的长发席卷而来,在他错愕惊奇之中,抹去了钟离行从头至尾,所有存在过得痕迹。
待金色褪去,端王手下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这声势浩大的叛乱竟然因为端王身亡就这么粗糙的结束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纵然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端王马前那副残缺不全的骸骨。
有人说那是前三品大员申晓辰,多半是回来复仇的。
复的什么仇就再也没人敢说了。
小皇帝说段阳平反有功,得重赏,段阳拒绝了,他说他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要辞官去找。
旁人笑他痴傻,竟然放着高官厚禄不去享受,要解甲归田,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段阳从来不反驳,却也没人阻止得了。
云游的第二年,他捡到一个孩子,他给了口吃的就死乞白赖的跟他,没办法,他认他做儿子,起名——弥生。
唉?为什么叫弥生…文邹邹的…不像是我该想出来的。
第三年,他又见到段青山,被他好一通责骂,他照常骂回去,却在交谈的最后,青山问他,
—「你云游了,嫂嫂怎么没同你一起?」
—「你莫不是在边陲待傻了,你何时有的嫂嫂?」段阳笑着,却不知为何自己心口抽抽的疼。
随后笑着问弥生,你可层有过娘亲?
青山又问,为何你义子要同嫂嫂的狗一个名字?
段阳笑不出来了,他知道自己丢了什么。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第十五年,他发现弥生总会偷偷的解决掉追杀他的人,有人见他正值壮年,怕他再出征。
他只是教育了弥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第二十七年,弥生问他,为何不曾娶妻。
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便笑着说,我把你娘亲丢了,若不找回来,她怕是要骂我的。
弥生愣了一下,突然问,你都想起来了?随后又说,虽然我爹说你要是想起来的,我就不用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