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从我的角度出发,只看重娘家的忠诚,此人却恰恰不是他所中意的,他一定会猜想我们究竟为何力荐此女。毕竟兄长已经去世多年了,他会完全信任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尽可能避免将来的外戚干政吗?”
“清让,我们都变了,可有些东西,我们却无论如何也舍弃不了。”凌薇依偎在李清让的胸膛。
李清让知道凌薇说的是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他们渐渐学会了如何趋利避害,可却绝对做不出“取而代之”的行为。
就在忙着张罗李云长的选妃之事,北境传来消息,弩国新任丞相得到了一位谋士,是足以和裴老先生媲美的,被誉为“弩国第一先知”的图瓦。
“有些本事啊,图瓦已经归隐多年,竟能请得动他。”凌薇微微眯眼看着老九先生派人送来的密信,说的正是这件事。
“若是得到了这个老头儿,弩国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便增加了许多。”李清让起身,望着北方。
“其实倒也不难。”
“看来,外公已经给你出了好主意。”李清让回身看向成竹在胸的凌薇。
“你自己瞧吧。”凌薇将信递给李清让。
“这位丞相是个贤才,可他们的这位国君可是有弱点的,而且这个弱点在图瓦眼中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可以让国君三顾茅庐,可却掩藏不了自己的本性。”
李清让心中已经有了法子。
果然,不出半个月,北境再次传来消息,图瓦一气之下离开了弩国,不知去向。
一切,都是李清让的计谋起的作用。
李清让秘密送往弩国一批难得一见的美人,能歌善舞,在弩国的城门外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魅惑的眼神令人心醉。
一向喜好佳人的弩国国君自是经不起这样的诱惑,便身着私服去城门看,这一看,便决定将这些舞姬召回宫中,丞相竭力劝阻,却如何也拦不住这位已经被蛊惑了心智的国君。
不理朝政,成天往舞姬处跑,图瓦再三劝谏终无果,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个结果。
“清让的这招,可谓狠绝,直中要害。”凌薇听闻消息,拍手称绝。
“有老爷的风范。”榕筝将其与裴老先生相较,可见其谋划人心的手段。
“从前的陵王殿下便是有这样的本事的,可是没有到非得用的地步,如今,只能借此来开辟前行的道路。”凌薇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榕筝闻言,缓缓了谈了口气。
没有谁是天生的善于谋划人心,皆是被历史的力量推动着向前,步步为营。
有的人具有秉异的天赋,却不以其为生,可到了不得不用之时,便派上大用场,世故,是一种选择。
弩国,再也不是从前的弩国了,退居深处,原本以为会借机养精蓄锐,可因为新国君继承大统,改写了民族的命运,他没有从前那位君王的暴虐好战。
弩国退出了一场强者之争,令歆国原本得利的条件更加得利。
凌薇带着世子去城外的寺庙祈福时遇到了裴贤的妻子,说来兴许是天意,原本并无来往的二人,因为世子的一个不小心跌倒,竟有了一面之缘。
凌薇见裴夫人的嘴唇有些许的青紫,便瞧出了她是患有先天性心疾,便提出要替其号脉,此时凌薇的医术便派上了大用场,这样的疾病不需要老神仙的帮助,她也是可以应对的。
裴夫人为了表达谢意,带着裴睿颜亲自去府上表达了谢意。
凌薇见到了那位与众不同的女子。
那坚毅淡定的眼眸,似是不畏一切强权。
这样的女子,注定不会平凡度过此生,可她会对李云长倾心吗?凌薇有些担心,李云长的相貌学识皆是不凡的,可他的气量却不如他的父亲,似是因为站在了那样的高度,不得不提防和猜忌一般。
倘若裴睿颜不中意,想来是会誓死不从的,可转念一想,她应该很清楚那一夜宫宴的用心,倘若不愿意,应该会借故不前往才对,凌薇又改变了方才的想法。
裴睿颜见凌薇正在抄写游记,十分感兴趣,凌薇看出了姑娘的心思,便主动开口道“姑娘随意翻阅。”
“多谢王妃。”裴睿颜笑起来的时候,一双会说话的眼眸也带着笑意。
“姑娘若瞧得上,可以拿回去慢慢读。”凌薇看见裴睿颜看着书页时眸中闪烁的光芒,便知道她感兴趣。
“王妃走过的地方真多。”
听到这句话时,凌薇有些恍惚,多年前曾有一个女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啊,都是早些年去的地方了,这几年因为世子,多是在京城及周边走动了。”凌薇迅速整理自己的思绪。
“睿颜无以为报,家中有些自己写的阅书所得,王妃若得空,还望指点一二。”
“你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裴夫人轻声喝斥。
“不打紧,我近日来恰好无事,能读的书籍也都读过了,阅书心得,近些年写这些的人倒是不多见了,是我的荣幸。”凌薇轻轻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