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决定到底睡哪儿。”
“就这儿,但说好了,两个被窝,不许越界!”
“放心,我说话一言九鼎。”
两人便各自洗浴,宫女进来将被褥铺好。
换好寝衣,那玉钻到被窝里打了个滚,在又大又软又香的床榻上,还能安心睡觉,她都快恍如隔世了。真好!
孙周见她有了精神,心想,在她高兴时问一些问题,她就算很不乐意,应该也不会生他的气。
清了清嗓子,孙周有些紧张地问:“我们总不能一直两个被窝,何时撤去一床被褥换一个被窝?”
那玉背脊一僵,摆正了睡姿,默默拉好被子。
“我觉得自己还小呢,恋爱都有些早了,睡一个被窝,太,太早了点……”
“念爱?一点也不早,你已经及笄了。”
“好吧,就算我已经及笄,算是大人。那男子二十而冠,可以娶妻,你才多大。你已经越礼一次,那种事,就,就不能再越礼了。”
“不要说现在礼崩乐坏,”孙周对道,“就算以前,也没有这么迂腐的,我知道阿玉更不是迂腐之人。”
“其实也不是礼不礼的问题,”那玉紧着说,“我们年纪还小,从医道来说,那种事……对身体不好……咦,你起来干嘛?”
“你先睡,我出去乘凉。”
“……”
这个天气出去乘凉,那玉疑惑的想,他脑子没毛病吧。
孙周已经出了内寝,脚步……仿佛急不可耐的样子。
那玉撇撇嘴,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是生了病,看他还敢不敢再出去乘凉。那玉这样想着,抬手打了个哈欠,放空思维以后,很快便睡着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孙周从外殿进来,躺在床上听着那玉均匀的呼吸,他感觉自己的定力还是有待提高。到二十岁才能……他现在十七,还有好几年要等。长叹一声,孙周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是他强留下她,结果佳人在侧,他只能“固步自封”。这样的惩罚,难道是他太贪心了?
待平静下来,孙周翻了个身,盯着那玉熟睡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喟叹道:“刚才还那么紧张,现在却睡的这样安心,不怕我不守信用?”
静默的空气里自然无人回应,孙周静默的看着,想伸手触摸她的脸颊,但始终没有动作,这可爱的睡颜现在还不属于他。心里……还有点忐忑。
“虽然嘴硬,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把我想象的太过美好?”孙周怔忪片刻,为她担忧。这丫头,说的振振有词,要说服谁呢?为了保护那份摇摇欲坠的天真?
她想看到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她应该知道,即便知道,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而他,罢了,他虽不才,还不至于太过糟糕。
孙周支起脸颊,平静的望着她,望着望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的。
第二天他是被那玉摇醒的,那玉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说:“喂,别睡懒觉了,你还要上朝吧。起来……快起来……”
“起什么?我还‘病着’呢,再睡会儿。放心,有韩元帅坐镇,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乱子。”
那玉懵懵懂懂地睡回被窝里,在半梦半醒间散了瞌睡,她扭头问:
“你不是说韩元帅老的都快走不动路了?你还偷懒,他年纪那么大,好歹让他享几年清福。”
“我年纪这么小,你这么催我,也不怕把我给累垮了?”
“鲁侯今年才五岁呢。”
“这也好比?”孙周叹了口气,还是无奈的从床上起来,“再说,外出领兵奔波劳累的事都有荀罃代劳。”
孙周唤宫女给他更衣,那玉趴在枕头上看孙周穿那繁复层叠的衣服,好看是好,不过也真是麻烦。换好衣服的孙周走到床榻边上,弯腰伸手在那玉的脸上捏了一把“以解心头之恨”,中招之后的那玉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滚,见孙周轻笑一声便离开了,她继续睡着回笼觉。
将近中午,孙周从路寝回来没有见到那玉,宫女告诉他说:
“夫人去了小公子那里。”
孙周换下朝服去找她,没成想那玉又带着公子彪去后宫杞莲那里,他便往后宫走,还没到后宫便迎面碰上那玉。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快午膳了,我找你一圈,听说你带彪儿去见她,彪儿呢?”
“还在杞莲那呢,我让傅姆傍晚再送他回去。怎么?不可以么?”
“你说什么都好,哪有什么不可以的。”孙周配合着那玉的步伐,笑问,“要是宫里闷得慌,要不要回云梦看望岳父大人?”
“等师兄师姐一块回去,也不知师姐找到师兄没有,师兄他一定急坏了。哎,再见到他,我要怎么弥补他的精神损失?”
“只要你保证不再涉险,就是最大的弥补。”
“有用吗?”那玉苦着脸说,“总感觉他不会再相信我了……”
孙周侧着头,又好气又好笑地斜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