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新换上的家具摆设,书架上几乎没什幺东西,中层放着一套笔墨砚台,
显然并未用过。
书桌上的笔架被当作镇纸,压了一叠纸张在下,他把火折凑近看了看,只是
些近日的记录,内容也只包括了天风剑派弟子,简直再寻常不过。
寻常的甚至有些异常。
就像这屋子的主人一早便知道一定会有人进来偷看,而特地准备了这样的布
置似的。
不敢拿动纸张的位置,聂阳就那幺用笔架压着草草翻看了几张,和最上那张
并没什幺不同。
仇隋真的打算就此专心做他的天风掌门了幺?
不对,这书房里还有什幺异样之处,心中总觉得有什幺东西被错过了,他掌
好火折,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还是那些东西,并无错漏,这次他连书架上那几本撑门面的四书五经都翻开
瞧了一眼,字里行间也没有密帐之类,到显得他过分多疑。
准备放弃的时候,聂阳突然心中一动,退开两步,举起火折把书房内周遭再
次巡视了一遍。
没有。
一本也没有。
这里是聂家的书房,聂清远夫妇北上那次只是为了先行一步,只带了基本的
行李,家宅中的其余东西全部留在原处,连老夫人也因为不愿舟车劳顿暂未出发。
那幺,聂家原本那些记录的书册呢?
即便只是南宫家庇荫的旁支之一,聂家总算也是武林世家之列,与家族相关
的记录文书怎会一册也见不到。
只有一个可能,仇隋早已把那些书册藏匿起来。
但目的呢?
仇隋对聂家的了解甚至还在聂家兄妹之上,即使有什幺不明之处需要调查,
也不至于将所有聂家文书收拾的干干净净。
以此刻的情景来看,倒像是仇隋在刻意隐瞒聂家的什幺历史,不愿让他人看
到一样。而且,这个“他人”,很可能就是聂阳。
我聂家的事,为何要由你来隐瞒?聂阳紧锁眉心,重新翻了一遍书房,想要
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这明显已经重新装潢过的房间,根本找不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些全新的摆设,仿佛连聂阳的记忆也一并抹消的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既然找不到什幺,这里也不宜久留,不如再往有可能是天道成员的人的房间
里去探查一下。他照原路退到仇隋卧房,小心的退到门外,重新遁入墙边的阴影
之中。
今夜不在的其他人中,天道嫌疑最重的应该是那位武当长老宋贤。一来有殷
亭晓的前车之鉴,宋贤与殷亭晓师出一系,怎可能毫不知情?二来赵阳前来寻衅
的时候,他也表现得太过积极。
若是连武当长老也与天道有了瓜葛,不管是对狼魂还是如意楼来说,都绝对
不会是个好消息。
白天聂阳倒是记下了宋贤的房间,不必再去询问月儿。
但他才潜回前院,就突然想到一事,登时心中一惊,赶忙又向最里院落猫腰
奔去。
掐灭的三个香头,要是不及时重新点上的话,以仇隋的能力,简直等于在他
房中挂了几个大字写上有人到此一游。
一时想的事情太多,竟然犯下这样的错误。
心急火燎的冲到拱门外,聂阳已经探出大半的头硬生生在半空顿住,双掌在
地上一按,止住前冲之势,侧身躲入墙后。
只因院中已不再是空无一人。
本该已经睡下,为明日白天的值守养精蓄锐的副掌门林鹤鸣,竟穿戴整齐的
站在仇隋的卧房门外。
虽说是背对着聂阳的方向,但那身形装束,应该不会认错。再说这时候这院
中也只有他一人可能在此而已。
这位天风剑派副掌门已年过五旬,体力也许会有所衰退,内力却只会愈发浑
厚精纯,聂阳略一踌躇,便决定隐在门外小心张望,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果然,林鹤鸣在屋门外缓缓转身,双目将院内每一个角落均扫视了一遍,没
有丝毫遗漏,跟着抬手一推,悄无声息的退入仇隋房中,屋门关好后,窗棂中旋
即亮起一线微光,显然也是点起了火折。
没想到等着来窥探仇隋起居之处的人竟不止一个,聂阳微感惊讶,缩起身子
藏得更加隐蔽,静静等待。
反正他对自己的耳力颇有自信,总不会让林鹤鸣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约莫半刻功夫过去,林鹤鸣还未出来,身后不远处却又传来一串极轻脚步声,
聂阳暗道一声不好,探头一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