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延禧宫的李贵嫔有喜了!”长长的甬道上,结伴而行的两个宫女正说着悄悄话,稍矮些的宫女说道。
“有喜了!可圣上不是已经……”高个儿的宫女望了望四周,轻声说道,“可圣上已年近不惑,怎么还能、还能有子。”
“圣上哪能是一般人呢,那李贵嫔青春年少、正值孕龄,且圣上近来如此宠爱她。且……”那矮个儿宫女故意停顿了下,见同伴期待的望着自己,这才洋洋自得的继续说道,“且我听皇后娘娘宫里的姐妹说,圣上为晋李贵嫔位分的事儿申饬了皇后娘娘呢。”矮个儿宫女兴奋的说。
“这下李贵嫔可得势了,有龙裔傍身皇后娘娘也奈何不得她。”高个儿宫女有些鄙夷的哼了声,“说到底她本和咱们一样是宫女,有幸能得圣宠已是天大的福气了,竟还不满足妄图和皇后娘娘作对。”
“可不是,老天爷不开眼,竟让这样的人得宠,如今圣上越发宠爱她了,还不知要生出怎样的事端呢。”矮个儿宫女愤愤不平道。
“宫中人都说她颜色好,更有甚者说她颇有当年孝俪先皇后的风采,我上回偷偷去瞧了,不过尔尔啊。”高个儿宫女瞥了一眼矮个儿宫女说道,“我瞧着姐姐倒比她的姿色更出众。”
这一句恰好搔到了矮个儿宫女的痒处,她俏脸一红伸手作势要打高个儿宫女,俩人打打闹闹的走了。
待两人走远了以后,转角处的紫玉慢慢走出来,想着方才那两个小宫女的戏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紫玉正是方才两个宫女口中的李贵嫔的人,且是她的贴身宫女,一想到李贵嫔,紫玉又忍不住笑了。
“紫玉姐姐,您上哪去了呀,娘娘正找您呢,您快去吧。”刚踏进延禧宫就有小宫女迎了上来,急急忙忙的对他说道。
紫玉笑着回了小宫女,不紧不慢的朝着寝殿走去。
“娘娘在找奴婢,发生什么事儿了?”紫玉见着李贵嫔也不行礼,大大咧咧的在李贵嫔的床边坐下。
李贵嫔并不像那两个宫女说的那样姿色平平,她不愧为皇帝的宠妃。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即使李贵嫔只是虚弱的斜椅在床上也别有一番风情,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眼波流转,勾的人心痒痒的。
“只有我们两人在,你唤我的小字就好,玉郎。”李贵嫔柔柔的靠在紫玉的怀里。
紫玉本是男儿身,奈何男生女相。为救重病的父亲,走投无路的紫玉冒用了早夭的妹妹的名字扮作女子进了宫。
紫玉原本以为只要熬到二十五岁便可出宫与家人团聚,可就在第二年皇帝不顾百官反对执意要建造新的宫殿。
无耻的县官为讨好皇帝,竟让许多年迈的老人服徭役充数,他羸弱的父亲便在其中。可怜紫玉父亲没过两天便活活累死在了采石场中,母亲闻讯悲痛过度也一命呜呼。
紫玉不过是一介无权无势的贫民,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皇帝——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他根本无法为双亲报仇。
也许是老天开眼,机会突然送到了眼前。紫玉曾经帮助过的小宫女杏儿偶然间得了皇帝临幸,被封为采女。
这本是喜事,可当紫玉去探望杏儿的时候,她却悲痛的向紫玉哭诉,自己是被醉酒的皇帝强行侵犯的,又老又丑的皇帝夺去了她的清白之躯,她只想一死了之。
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紫玉的脑海中,他放弃了尚宫局的肥差去了杏儿身边。
经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后,紫玉故意让杏儿发现了自己是男儿身,两人迅速坠入了爱河。杏儿不过是一个无知少女,自然是对自己英俊又温柔的情郎言听计从。
紫玉为杏儿出谋划策,很快杏儿便从一个小小的采女被晋为美人,意外到来的孩子又让杏儿被升为贵嫔。
这几日,皇帝正准备册封杏儿为妃,毕竟这个孩子可是他依然年轻的象征呢。
“玉郎,孩子今天又闹腾我了,你这个做父亲的快些管管他呀。”李贵嫔拉着紫玉的衣袖撒娇道。
“这说明孩子健康呀,毕竟他可是个皇子呢。”紫玉古怪的笑了笑,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带累了杏儿,要受这样的苦楚。”
“这是杏儿和玉郎的孩子,杏儿一点都不苦,杏儿很开心。”李贵嫔杏儿此刻一副小女儿情态,一点也不像平日里一般飞扬跋扈。
毫无疑问,紫玉利用了杏儿对自己的感情,他让她怀孕,让她陷入如今这样一个危险的境地。
紫玉也利用了杏儿腹中的孩子,那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却只能让他认贼作父。
一旦紫玉和杏儿的事情被人撞破,紫玉自己死不足惜,可杏儿是被自己引诱才犯下大错,而他们的孩子更是无辜的,但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皇帝又来看杏儿了,紫玉不愿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虚与委蛇,更不愿见到自己的仇人,便借口去内务府领份例,带着个刚入宫的粗使小宫女躲了出去。
“站住!”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背后叫住了紫玉,“见到宜华公主为何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