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凌绪诧异了,他的眼眶张大,沉默不语。
这份寂静让我极度不安,用力抓紧他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挣脱。
“我受够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了。今天在节目上说得都是真的,我喜欢你,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当你身边的小妹妹了……”我吞着喉咙,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沉着一些,但视线不禁模糊,怎么都控制不住。
“你懂吗,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始终没有开口,嘴唇紧抿,对视的眼底好像藏着深海。但他并没有将手抽出,也没有拒绝,保持捉摸不透的态度。
片刻后,我沉下气凑到他面前,并在眼里滚烫的液体流出来的瞬间闭上眼吻住了他。
他迟疑了片刻,没有推拒,回应得相当克制。
这不是我初次主动亲吻,却是唯一一次袒露真实情感。如同亲手将心脏剖开挖出一般,窒息又酸痛。
“我等这天等了十年。”我几乎是哀求的。
这句话彻底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制约。
话说出口的刹那,凌绪轻叹一声,似乎释放了多年的压抑,反吻住我。这个深|吻十分暴|力,主动权显然已经被他夺回。他的攻势太过猛烈,我抵挡不住,只能搂紧他的脖子迎接暴风雨般的侵略。
从客厅到房间,直至倒在床上还神情恍惚,仿佛一切都是梦境。迷离间睁开眼,天花板的日光灯刺得眼睛酸疼,脖|颈间细密的亲|wen让身体由内而外炙|热起来。
空气中流淌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零碎的shen|吟。
指尖在他的背上流连,顺着脊|椎一路划过,引得他探|进|我衣服|里的手颤抖起来。当身后的扣子被解|开的刹那,我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思维。
我渴望他。
最隐|秘的部位都在他掌控之中,身体|内部激发出的空|虚竟然如此消磨人的意志,这种致命的蛊惑使我情不自禁缠|住他的腰si磨,无比期望与之贴|合。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出,下意识勾|紧他的身|体。察觉到他明显的需求变化,我知道他也箭在弦上,终是忍不住啃|舐|他的耳垂希望他一同堕落。
“想要……”我如同缺水干涸的金鱼,嗓音沙哑,抛却了所有廉|耻礼仪。
——我想要你,完完全全地拥有你。
这是一个相互作用的暗示。在他叹息着抚上之际,我配合地调整姿势,让他手上的动作顺利些。
然而最后一层防护并未就此褪|下。
意乱情迷之际,一切戛然而止。
凌绪的所有举动都停住了,眼里残余焦躁,却已先行冷静。
我茫然地望着他,yu|望尚未消退,胸膛不断起伏。面对他的隐忍又无所作为,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他垂头不语,好一会儿才下了床。
“为什么?”我立在他面前固执地又问了遍,头皮一阵发麻,忽然觉得好笑至极。
“现在还不可以。”他眉头拧起。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绝望地叫道:“什么叫不可以?明明你也想……我说过了,不要你把我当作妹妹!我们从来都不是兄妹,连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不可以?!”
凌绪终于正眼看向我,咬紧牙关挤出音节:“就是因为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才不可以!”
“……”
我当即笑出声,伴随笑声放大是缠绕整颗心脏的酸痛。被喜欢的男人拒绝身体和感情,于我而言是天大的讽刺。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他面前这样狼狈,我衣衫|半|褪地赤脚站在地板上,凉意一路传至大脑皮层,加剧了难堪和羞愤。而他衣冠楚楚地站在对立面,无论如何都不愿对我坦白。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暧昧的事情,耍我很好玩吗?看我跟傻子一样被你玩得团团转,很开心是不是?”我崩溃地吼道。
“我没有!”他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小幸,你冷静,我说过我不想和你不开心。”
我还存着一丝侥幸,呢喃道:“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这么多年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施力制住我,打断我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听话。”
“凭什么!”我失望透顶,挣脱开他的禁锢,“凌绪,我们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
他僵住了。
我保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防备地举起手挡在身前,慢慢后退,“你放心,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出现。今天是我自作多情,让你尴尬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转身回了房,将房门紧锁后无力地蹲在地上,连呼吸都屏住。
凌绪追了过来,不断敲门,紧张的声音传来:“陈幸,我没有……”
当下这方天地里漂浮的一点噪音都能刺痛我的神经。我愤恨地将拳头砸上门板,霎时所有嘈杂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无神地望着黑暗空旷的房间,忽然发觉消失的不只是声音,还有凌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