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叶谨白及时将它丢出去,不然可能要被咬上一口。
裴夙看得无奈,走过去拿着帕子给他擦手,“你怎么手那么快,非要拿起来看一下。”那些娃娃不知道在地上爬了多久,边边角角都是灰尘,也不嫌弃脏。
叶谨白乖乖听他教训,一手任他握着,眼睛清亮地看着那些娃娃,“先生,这些是什么?”其实忽略诡异感,这些娃娃做得还挺好看的。
裴夙瞥了地上一眼,道:“孤娃娃而已。”他瞳孔里仿佛燃起一点星火,一屋子哭叫不止的娃娃就尽数焚毁,白色的灰尘被妖力卷起送出了窗子。眨眼间,屋子里只留下一个被叶谨白拎起来过的娃娃。
成型后的胎儿被强行流下,婴儿的怨魂不得安息就会变成作恶的小鬼。而孤娃娃就是把这些婴儿的怨魂装进特制的容器内,如果把孤娃娃放在旁人家中,一旦家里的女性怀孕,这些孤娃娃就会吃掉没成型的胎儿的灵魂,自己取而代之。
幸而这个家里几年间都没有添丁。
叶谨白道:“那您刚才毁了那些娃娃,寄宿在娃娃里的婴儿鬼怎么办?”
裴夙道:“婴儿鬼都拘在外面了,刚刚已经通知了楼澈,这么多幼儿魂魄被制成孤娃娃,附近肯定有妖孽作怪,要通知楼澈解决,我们不便出手。”
叶谨白这才想起俞中是楼澈的地界,裴先生身为坐镇沛市的大妖,确实不宜管到别人的地界上去。
他点点头,掉头安抚受了惊吓的刘红萍。
楼澈来得极快,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陆镜十。
剩下那个孤娃娃被叶谨白用裴夙的帕子困在桌子腿上了,正闭着眼睛嚎啕大哭。
这种婴儿鬼没有是非观,只是循着本能想降生在世界上,为此不惜杀死正常的胎儿,甚至会让单身的女士无中生有,怀一个完完全全的鬼胎。鬼胎会耗损母亲大量的元气,往往一降生就会间接杀死母亲。
刘红萍怎么都不会想到家里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东西,泣不成声,显然被吓得不轻,无助地抓着叶谨白的一角。
楼澈到了之后,在屋内环视一圈,询问过刘红萍并得到允许后,打开一间屋子,出来时手里提了一只秃了头的黄鼠狼。
他砰的将黄鼠狼丢在地上,黄鼠狼掉了大半毛发的身体蜷缩在地板上,头埋在肚皮里,全身在大妖压迫的气场下瑟瑟发抖。
楼澈拿了帕子慢慢擦着手,冷冷道:“头抬起来。”
黄鼠狼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畏惧,闻言颤抖着抬起头,“尊……尊主。”
楼澈道:“就是这东西宿在你家中,导致家中运势走低,所以你家中才会频频出事,幸而这东西修为不高,家中未出现白事。”
刘红萍连连点头,总算知道这几年来为什么霉运不断。
楼澈转头看向黄鼠狼,道:“知道我这里的规矩?”
黄鼠狼全然僵住了——妖界的规矩一般不多,但犯了任何一条都有丧命的可能,因为犯了大妖们忌讳被废去修为的妖怪们比比皆是。
一方大妖定一方规矩。
规矩象征着大妖的威严,一旦触犯就意味着挑衅镇守的大妖。即便是大妖中脾气最好的芳故,也不会容许这样的冒犯,何况一向以狠辣手段闻名的楼澈。
而且旁边还站着个杀神。
世间九位大妖划地而居,各不干扰,修为最深的两位:裴夙、楼澈。裴夙除了每甲子一次的琼阁之宴,鲜少现身,但这他在妖界的威慑力绝不在楼澈之下。
甚至因为过于低调,所以被底下的小妖们传得喜怒无常,嗜杀成性。
叶谨白的关注点是歪的,他小声道:“先生,为什么它的头是秃的?”妖怪也掉发啊?
裴夙哪里知道,他对这种问题向来不关心,但叶谨白好奇,他便瞥了眼黄鼠狼,道:“回话。”
黄鼠狼连忙爬起来,转身冲叶谨白连连磕头,“回您的话,这身毛是被刘红萍烫掉的。”
裴夙示意它说清楚。
黄鼠狼道:“六年前,小的第一次进城,饿了几天后路过刘红萍家,闻到肉香,小的、小的一时鬼迷心窍进来偷肉……”它迅速低下头,一副忏悔的样子,眼底却闪过愤恨,言辞间也失了恭敬,“明明只是一块肉,却被刘红萍一锅热油烫掉了半身皮毛。小的匆忙逃出后妖气外泄,又被道士捉住,险些没命。”
刘红萍闻言有些愧疚:虽然黄鼠狼不是人类,但也不应该因为一块肉就要付出半条命。不过她当时不是故意泼油的,因为黄鼠狼的速度太快,她被惊吓过后打翻了锅,这才把一锅热油泼出去。
不过黄鼠狼这些年从他们家拿走的定然超过上她欠的债了,刘红萍虽然善良,但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放过黄鼠狼,最起码要给点教训。
然而黄鼠狼是妖怪,她还真拿它没办法。
而且这位刚进来的年轻男子实在不是好说话的样子,她摸不清楼澈的性子,一时踌躇,不知有谁能帮他一把。
裴夙和楼澈对视一眼,随即笑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