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邸最终被锤党攻破之后, 定然有什么高人前来点拨过如何化解此地煞气,并将此地作为了著名旅游景点,游人日日往来,以活人阳气压制此地阴气,免得底下的东西出来作乱。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些煞气最终没能化解,反而是镇压在了这个地牢里?
遇到学术性的问题,霍星云情不自禁开始琢磨,几乎忘了自己就身处这个地牢里,反而开始想着如果当初是自己前来,会如何来化解此地的煞气。
直到三夫人在地牢中摸索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与人等高的十字架。
靠!
霍星云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拉了回来,脸色惨白惨白。
快放开那玩意儿!我会死的!我死了就没人给你超度没人给你重新找个好坟头了!
嗯?你……你又哭什么?
三夫人手指一接触那木制的十字架,霍星云就觉得要遭。
那十字架,可真冷,比冰块还冷。
难怪按理说攻破土司府后,地牢里的东西都该被全部清缴了,却还留了个木架在这里,敢情是没人敢碰?
地牢黑暗,仅在高处有两个狭窄的通风口,但通风口外面种植了许多植物,将原本的天光给挡住了大半,导致地牢内视线着实昏暗,也不知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几个。
就该用烈火焚烧个三天三夜啊。
霍星云心中叫苦不迭。
她心中不断跟三夫人说话,劝她赶紧上去,趁早带她去埋骨之处,她好将她重新安葬。可三夫人却只顾“嘤嘤”哭泣,哪里理会她?
霍星云不知幸存者出了轮回世界后身体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只觉得自己经了这么一遭,原本就元气大伤的身体八成要更加虚弱了,估计寿命和福运又要再短几年,恐怕很难做到看着小弟结婚生娃,也难跟那个傻大个长相厮守了。
一时间心有戚戚,但她素来坚强,咬了咬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
自从跟霍星辰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知道如果成功了,她将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她知道她会折寿,会身体虚弱,会诸事不顺,也知道这几点负面加成在不知道什么关键时候(比如现在)就很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是真的想要多活些年。
她的弟弟脱离死亡了,她也遇到喜欢的人了。
她怎么可以在一切开始变好的时候,一个人走向末路呢?
当然是要跟着一起好下去!
许是求生的愿望激发了某些东西,霍星云听着三夫人的哭泣,转变了个思路,问:“你为什么哭?难道这里曾经有你认识的人?”
三夫人的哭声顿了顿,转瞬却扶着那十字架哭得更凄切了,哭声中隐含着什么痛恨。
她不说话,霍星云真的挺难的,只能硬着头皮自话自说:“你不是最受谈土司宠爱的三夫人么?怎么会认识关在地牢里的囚犯?”
“那囚犯是谁?”
“同你关系很好么?”
她一句一句不紧不慢地问下去,许是哪个词终于敲破了三夫人的心门,只见三夫人站直了身体,用袖子小心抹了抹眼泪,生怕抹花了脸上的妆容。
她才没注意这是霍星云的身体,霍星云懒到不化妆。
“那人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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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辰等人怎么着都没想到,随着那阵轻盈的脚步声下来的,竟会是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
他们几人的视力丝毫不受黑暗限制,因而将来人看得清清楚楚。她穿着青色的衣裙,眉眼十分有风韵,美目流转,即便在昏暗中也是顾盼生辉,令人想起那醉酒的贵妃,或是散花的天女。
地牢黑漆漆的,她没说话,却似乎早已对地牢内的布局十分熟悉,三步并两步就走到白仲皓躺着的那个草席子边,弯下腰轻轻摸索一下,手指探到白仲皓鼻息下,察觉对方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冷不防刚站起来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
她险些尖叫出来,然而她自己的手掌却比她的尖叫更快一步伸出,捂住了自己的嘴。
空气一时安静,老白站在她面前,不说话,只给予黑暗中无形的压力,而她在这样的注视下,呼吸渐渐急促,冷汗涔涔而下。
这种可怕的压力,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她在这个府中最为害怕的人。
不,或许那个人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那是恶魔,人间恶魔。
她颤抖着问:“有霖?”语气中满是绝望。她简直不敢去想,如果被谈有霖发现了她的身份,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霍星辰和老白对视一眼,他们哪里知道这个“有霖”是什么人,但简单来看的话,这女子穿着精致皮肤细嫩,估计是这府中的女眷,但能轻车熟路地找到这个地方来,恐怕身份就不简单了。
白仲皓是锤党义士,这女子方才在自以为无人的情况下显得十分关心白仲皓的生死,看起来不像对他有恶意。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