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脸上冷冰冰的疼。
这一疼不要紧,一张妩媚,邪美,又倨傲的脸孔突然浮现在武芾脑海,下意识的停住疾行的脚步,回头望去。
一片迷蒙的雨雾做阻碍,早已看不见那一抹身影。
受伤再淋雨,那狐媚子死不了吧?
忍不住蹙起眉头,心,微悬。
顶着大雨,穿过雨雾,折返回那棵大榕树所在,那人果然没走,靠坐在树下。
尽管有繁茂的枝叶遮挡风雨,衣衫,发丝依然湿透,瑟瑟发抖的模样令人不得不心生恻隐。
刚才还嚣张,凶悍的一个人,只因为一场雨的忽然降临,变得如此脆弱,好像一朵被雨水打得摇摇欲坠的石竹花。
武芾心知用花形容男人并不妥帖,但这人的美貌用花来形容实不为过。
他认为,此时的他就是一朵石竹花,倨傲,却更脆弱。
许是感到有人到来,那人轻缓抬头,发现是他,也没多大惊讶,神情淡漠,唇角含讥,像在无声的嘲讽他好管闲事。
武芾觉得他或许该马上掉头,狠下心不管他,然而这种想法仅是一闪而过,且速度极快,想抓都抓不到,走上前。
“想看我笑话?”不等武芾开口,那人先声夺人,斜睨他的眼角都是嘲弄。
“喜欢看人笑话的是你,不是我。起得来,就跟我走。”
“起不来又如何?”显然扬高的眉宇尽是挑衅。
武芾索性背对那人蹲下,说道:“上来。”
“干嘛?我又不是大姑娘,用不着猪八戒献殷勤。”
“要不素这么走得快,你当我愿意背着你?!”朱八戒是谁?
“你背我出去,我也不会感激你。”
“既然你更喜欢淋雨,我便不再多事,干扰你的好兴致……”
话没说完,背上已经多出不小的重量。
“有人愿意当牛做马,我不领情岂不是浪费?你最好背稳点儿,摔着我跟你没完。”狠毒的小嘴儿不肯示弱。
背着一个男人,武芾没费多大力气就站起来,脚下前行的动作照样敏捷。
背男人虽然不像背女人那么省力气,可背上这个男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沉重。不像女人那么软绵绵,也不是全然的硬邦邦,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还有这个男人身上的香气,混着雨水,散发出美酒一般的甘醇,有些醉人。
男人熏香本不稀奇,这个男人身上的香不太一样。有几分诱惑的味道,与他以色侍人的身份倒也吻合。
过去他不明白为何有些男人喜好男色,这狐媚子倒让他开了眼界,原来一个漂亮的男人妖媚起来,并不比女人逊色,连他都会为之心慌意乱。
然而,只因为这个原因就去从事那种职业,似乎说不过去。
一个男人,到底出于何种理由才会甘愿像个女人那样出卖色相,谋求生存?
家境贫寒,生活所迫?
这个男人不像。
两次见到这个男人,都是理直气壮,嚣张得紧,骨子里满是傲气,落落大方的气质,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难道是家道中落,欠下巨债,不得不跳入火坑卖身还债?
如此一来,这个男人身世称得上凄惨。
反正不会是因为兴趣,他实在无法想象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献出身子贡人压,不光男人,妓·院里的那些女人也绝不会心甘情愿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张朱唇万人尝。
或许,他刚才话有些重;或许,伤了他的自尊?
罢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已然收不回,再纠结,自责也没什么意义。把他平安送回湖绿楼,全当补偿吧。
再者,想多些探听湖绿楼里的消息,里头有个认识人比较方便。这个男人既然可以从花魁房里走出,必定和那个女人关系匪浅,通过这个男人,一定可以得到重要情报。
雨势来得又急又猛,去得也很痛快,差不多走出林子时,停了。
快到城门口,背上趴着的嚷嚷让放下。
放下狐媚子,武芾长舒一口气。这狐媚子不算沉,背久了也会疲累。
“行了,就到这儿,咱们各自进去。”说完,跛着脚往尚未关的城门走去,当真没有半点道谢的意思,淡漠的态度分明在划清界限。
武芾微怔,真没见过这么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家伙,好像别人对他的善意是利索应当的?!(╰_╯)#
胸中生出一股闷气,就着这股气忿然迈开大步,赌气似的超越先走出一段距离的狐媚子,并且越走越快,把崴了脚的人落在身后一大段距离。
不是很利落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小心前行,望着前头气呼呼,渐行渐远的背影,露出浅淡的笑意。
这位捕头大人看来很单纯嘛,这么大个人还耍孩子脾气,倒有些意思。
这么简单的一个人,根本不适合监视别人,太容易暴露身份。
捕头大人第一天开始监视湖绿楼,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