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认真不似作伪,害怕他真做出这种事来,便道:“前四日晚上去的。”
陆沉璧见他终于松口了,面上的表情便放松了一些。本还想讥他两句,但见他这么模样,又怕把人说得哑巴了,便伸手一指那木盒子问:“这鬼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
谢松张口又闭上,重复几次才发出声音道:“在陶庭的棺材里。”
“你撬人棺材了?”陆沉璧眉头一皱,看着谢松。
这人平日里做事循规蹈矩,心肠又软,不应当是能做出撬棺材这种事的。
果然便听见谢松辩驳道:“不是,我去的时候棺材还未下钉,我一推就开了。”
“然后就看见里面的虫子了?你好端端去看陶庭的尸体做什么?难道……”陆沉璧又想起那日谢松反常的样子。
他认真道:“陶庭和你天剑门的事情有关系?是不是?”
陶庭突然发疯杀死亲子之后又自尽,这已经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至于陶庭为什么发疯,便是众人所疑惑的地方。
陆沉璧索性直接问:“陶庭是为什么发疯?”
谢松摇头:“我不知道。”
他握紧了拳头,低声道:“陶庭发疯的样子同那日天剑门的师兄弟们一模一样。”
第23章
“原来是这样。”陆沉璧手指敲敲轮椅扶手,抬抬下巴道:“那个虫是什么虫?你从陶庭的棺材里抓出来砍成两半的?”
“不是。”
已经将话说了出来,谢松的言语之间便轻松流畅了许多。他看着陆沉璧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虫子,但是这虫像是钻食死人尸体。我本想将其抓出来,可是陶飞光那时候又返了回来,我便躲了出来。是他将虫子捉出来杀死的。”
陶飞光?陆沉璧皱着眉想了想,便问:“按理说入殓进棺了便要下钉封棺,怎得你去的时候陶庭的棺材还是开着的?陶飞光若是将虫子抓出来,便是他也打开了棺材盖子。”
这不合陶飞光这个人的做法。他是个孝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他怎么能容忍父亲的棺材不下钉就停放在那里?
陆沉璧正想着,便听见谢松又道:“还有……我去时候应该放着陶夫人尸身的棺材是空着的。”
“你可看清了?真是空着的?”陆沉璧立即问。
谢松点头:“我看清了,里面连陪葬的首饰也无,就是个空棺材。还有一个小棺材我不曾打开过,所以便不清楚。”
陆沉璧手敲了敲轮椅扶手,沉吟道:“那个棺材可能也是空的。”他转头看向谢松,道:“将你那日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边,一处也不可遗漏了!”
谢松看向陆沉璧,心中不知该不该将原委说出。但自己已是黔驴技穷,多日来这虫是何物也查不出,现在长啸也被人夺走……况且那人还知晓自己便是谢松。
他心中思绪翻飞,眼中只有陆沉璧的样子。谢松想起前些伴他身旁的日子,轻声道:“我若是告诉了你,陆庄主可会帮我?”
陆沉璧见他如此认真,心里一顿。手不自觉抓紧了轮椅扶手,过了一会他道:“你若告诉我,我会帮你。”
他垂下眼睛,补充道:“若是真同天剑门有关,祖母也不会放任不管。”
谢松抿了抿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里仍觉有些不足。但他并未说什么,只是坐在桌边,将这那天夜探,同今日吊唁撞见陆老太太的事情也都细细说了一遍。
“在陶飞光的房间里,你当真什么也未发现?”
陆沉璧问了一句,却又摇头道:“想来也是,陶飞光本就是仔细谨敏的性子,若是做了什么,定不会留着把柄等人来发现。如若不是你那次夜探,无意撞见那副奇怪的场景,怕是我们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谢松道:“可陶飞光杀他父亲做什么?另外三门派也同逍遥门并无仇怨,他全无理由下手。”
“谁说就是陶飞光下的手?”陆沉璧挑眉看他,问道我几时说了。
谢松被问住,只道陆沉璧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蠢!”陆沉璧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手一敲桌上的杯子道:“陶飞光若是有杀那三派人不留痕迹的本事,怎得还容得他父亲在那位置上坐着?”
谢松反驳:“倘若他是藏拙呢?”
“藏拙?藏什么拙?你当他跟你们天剑门一样,整日不问世事,连武林会进后三轮的人都没有?”陆沉璧这句话一说完,便见对面谢松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自觉失言,只便将话又说了下去:“若是他藏拙,他父亲的眼中可还会有他?人人都夸他陶大公子一句风度无双,你是聋了不成?”
“是我想错了。”谢松道,面色依旧没有变好。后面陆沉璧又同他说了几句,他也只是低着头应了,看也不看陆沉璧。
天剑门的确是鲜少出世,但是不代表天剑门弟子的武功就落后于旁人。如若是师父长辈们吩咐过不要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少惹事端。现在怕是别人说起自己,也当夸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