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份,知道他破坏掉监控后做了什么,还能从哪里下手呢?
我在实验室里踱了两圈,抬头的时候,视线忽然透过反光的玻璃,和那后面的士兵对上了。
呆滞的眼神空洞极了,仿佛里面装着的只是一个被掏空的驱壳而已。
我忽然想到,陌生人进入实验室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人——被关在观察舱里的士兵。
他是唯一的目击者。
可惜他的大脑已经被破坏到难以表达出话语来了。
我想了想,仍不死心,走近想要问他话,仔细看去,却发现那看似安静的士兵实际上全身都在细细的抖着,视线下移,他的裤裆处竟然出现了一团深色的痕迹,漫开的湿濡从裤脚滴滴答答落下。
他竟然吓的尿裤子了。
我也呆了:“是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埃尔索按了下按钮,治疗舱里自动出现了洗刷的机器,把那人像布偶一样脱掉裤子,换上新的,这样令人羞耻的事那士兵却毫无反应,虽然还睁着眼,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埃尔索说:“他确实被吓到了,但是照他这个大脑被侵蚀的速度来看,失禁是迟早的事。什么药都不太管用,再这样下去我要给他开颅检查了。”
索兰在实验桌旁翻着什么,忽然问道:“埃尔索,你这里本来就是这样吗?”
埃尔索过去一看,忽然惊呼道:“有东西没了!”
我这才想起来,一拍脑袋,暗骂自己马虎,怎么把这事忘了!要想知道这人来实验室的目的,当然要看他拿走了什么。
巧的是,他确实在去培养室之前拿走了什么东西。
埃尔索检查了下,连连叫苦:“这是我辛辛苦苦配出来的抑制剂!就这东西有点用,延缓了他大脑被侵蚀的速度,这下还被拿走了,信息库也被破坏了!我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啊!”
索兰一脸冷酷,丝毫不管他的痛苦,说:“他还拿走了什么?”
正好这时我也开口,说的居然是一模一样的话,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我们俱是一愣,对视一眼,又都移开了目光。
埃尔索都要哭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无情!还有……还有我提取的蝎尾蛇毒液!”
“荒星上有个罕见的异兽叫蝎尾蛇,alpha出去巡查的时候给我带回了几只,它的毒素很特别,就提取了些。但这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的研究……”
我有些不解,想要说话却先看了索兰一眼,正好索兰也看过来,目光甫一接触,他就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我这才说:“那毒素有什么特点?”
埃尔索答道:“无色无味,毒性极强。”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拿这个有什么用啊……”
“抑制剂,毒液……看起来,就像故意给你捣乱似的。”索兰沉思着说。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划过:“要是他想捣乱的话,蝎尾蛇的毒素,他拿了会干什么?”
一个陌生的,敌我不明的人,可以随意的在基地里出现消失,进到几乎任何地方去,包括水源和食物的所在地。这点实在是太可怕了。
埃尔索的面色也凝重下来:“我会加强实验室的警戒。亚连,你也通知尤里卡,严格把控食物的检查程序吧。还有,也要开始排查基地的可疑人员了。”
我点头应了,又一起检查了下实验室,没发现更多的线索。
这个陌生人是谁?是怎么出现在基地里的?士兵为什么会受到如此大的惊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拿走那些东西?
我又想到索兰说的话。这个人身上,又为什么会有一股虫子的臭味?
如果这股味道是他的标识的话……我猛地想起来,索兰并不是第一次说过这句话。
“好臭。”
在那天被从观察室里放出去的士兵路过我们身旁的时候,索兰也嘟囔过这一句。
难道从那时起,这个陌生人就混在了侦查小队中?
我也顾不得之前的争吵了,和索兰只对视一眼,两人就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我通知下属侦查分队的队长,要他立刻把接受过检查的士兵小队再一次集合过来,那边过了一会回过话来,却为难的说,恐怕办不到了。
那边说有一个士兵前几天因为突发心脏病死亡了,现在尸体都被处理了。
突发心脏病??
我听着终端那边传来的声音,简直不可置信,前几天他们从实验室里走出去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才过了几天,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我咬牙道:“把那个士兵的资料发给我。”
疑团重重,就只能从最基础的调查起了。
离开实验室后,索兰和我本该分道扬镳,却被一种奇怪的氛围定在了门口,谁也没有离开。
这样僵持了一会,我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了,脑袋里已经被突发的疑团充满了,剩下的地方还要被硬挤出来容纳和索兰的问题,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