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搜查遍了整个基地,还是找不到人?
——因为杀人的人根本不是人。
——为什么那些人身上会有虫子的臭味?
——因为他们都被脑中的虫子控制了。换而言之,他们就是虫子。
这次尸体脑后的伤口,就是虫子破体而出的证据。在控制着实验员跳入笼子后,虫子撕裂他的后脑,从里面钻了出来。
布莱恩,芬恩,到现在的这个实验员……都是他的宿体。
至于为什么要拿走抑制剂,自然是为了让金粉感染到更多人,直到基地从内部腐烂,救无可救,被里应外合的攻破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那天那个士兵惊吓的尿裤子的事情,也有了解释。士兵那时已经被感染,快要成为虫子了——那是弱小的虫子对强者的畏惧。
不过,真正让我感到可怕的是,能做到这一切的虫子,还可以称之为虫子吗?
这种思维和行动,几乎……和人类无异了。
这个猜想实在太令人震撼,我扶着膝盖起身,晃了晃,差点没栽倒下去。
科尔扶住我,皱眉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内心还颤栗不已:“我没事。把alpha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我把大致的情况和我的猜想告诉了他们。
一向温和淡定的艾瑞克都皱紧了眉头,艾伯特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扩大了:“你是说,一个有人类思维的……虫子?”
我点了点头。
艾伯特还是勾着唇:“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这样的话,就不该叫它们‘虫群’了吧?应该叫……‘虫族’才对。”
这一字之差,可谓是天壤之别。虫群,意味着它们本质还是一群异兽,但是虫族,意味着它们成为了和人类站在同等位置的,建立了自己的一套法则的族群。
艾瑞克还是拧着眉,摇了摇头:“我觉得还不至于。这个虫子到底有没有和人类一样的智商还待定,而且到现在为止,这样的虫子只发现了一个。”
艾伯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转向我:“亚连,那个芬恩,你和他说了几句话吧?”
“是。”
“那时候,他有什么不同吗?”
我刚要开口,忽然明白了过来。那个芬恩,说话并不利索,有些结巴,这无疑是一次失败的伪装。
我一直奇怪这个事情,现在才明白过来,那分明不是芬恩在说话,是他脑子里的虫子,在试着模仿人类的语言!
“那时候都能模仿人话了,现在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艾伯特懒洋洋的说,“承认吧,这东西有着和人一样的智商。”
一片沉重的寂静中,索兰做了最后的论断:“多说无益,想想怎么捉住这东西吧。”
会议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加上连续几天高强度的除虫工作,连alpha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些困倦之色,便三三两两散去,不知有意无意,我和索兰又是在最后,前脚后脚的出来。
出来的时候,索兰反手把门带上,走廊里没有人声,灯光灭了下来,黑暗的环境却并不能对我们的视力影响多少。
“你想好了吗?”索兰说。
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边并没有回应,借着一点明明灭灭的月光,我看到了他猛地攥紧的手指,指节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低哑的声音,极冷的传入耳中:“你最好快一点。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等捉到那只虫子。”我说。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月色映在床上,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床上安详的睡颜。
静谧的黑暗里出现了一阵细小的响动,窸窸窣窣的,又平静下去。但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却突兀的出现在了床前。
那是一个矮小的人影,身体却不像常人的形状,有些奇形怪状的影子支棱出来,连同那个小小的身体,一同映在了被月光照亮的墙上。
陌生人慢慢的伸出手去,指尖眼看就要触到熟睡的人的额头……
这时,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房间里刺目的白光让那人一下子挡住了眼睛,但亮的不只是这一间,只在几个呼吸的间隙,整栋大楼的灯光都接连亮了起来,灯火通明下,陌生人已经无处可逃。
挡住脸的手臂被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诡异的——虫脸。
那那张脸被铠甲和绒毛覆盖着,虽然有两颗发亮的眼睛,却被占了整张脸三分之二的口夺去了旁人的大部分注意力。
长着这样一张脸,偏偏……那身体又是人形的。
来人不过七八岁孩童的身量,全身赤裸,白生生的发着光,但在那白色的皮肉中,又刺出了黑色的躯干和虫腿,像刺猬,又像翅膀似的呈球形环绕着整个身体,有生命般缓缓浮动着。
他一露出脸,在场的人都被他丑陋的外貌骇的呆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