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来问我真的假的?”
皇帝丝毫未曾在意这话中称呼的不敬,只是气息有些不稳,好似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只有一道遗诏么?”
李赞扑哧一笑,“我家里那份暂领都察院的诏书还没被你收走么?”眼神一转,抬手抚上皇帝的脸颊,“皇兄,你怎么还不信我?”以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皇帝的嘴唇,“我之前所做的还不是为了保你的江山,你……信我么?”
“不信!”
十五叼着一根牙签盘腿坐在大皮褥子上,打一个饱嗝,又拿来块点心啃。
“我真的受伤了!”靳子炎拍了拍胳膊,“你看,很长一条口子,疼得很。”
初一悄悄的往腰侧皮囊中塞满了肉干。这玩意儿虽然没有在庆南王府吃的好吃,但好歹也是肉。“一条口子不算重伤。”
堂堂筑北王很忧郁,他只是按照李赞的要求想办法将初一和十五以及初八安排在身边,也是按照李赞的要求受个“重伤”,结果也不知怎的惹到这两位刺客,见天也不给个好脸色。
“你们放心,机会肯定是有的,但琉国人现在不来打,我也没法配合你们啊。”
十五眯眼,“劳烦王爷去挑衅一下。”
靳子炎正色:“我如今身受重伤……”
“不信!”
又绕回来了……挠头,板起脸,“现如今北疆军最重要的是军饷!答应了五十万两银子,到今天连个铜板都没看到。多少东西等着置办呢?我绝不能让我的兵穿着破烂的盔甲上阵,那是送死,你们懂么?!”
初一和十五对视一眼道:“不是兵部统一督造的么?”
靳子炎冷笑,“兵部发下来的东西,慢说是琉国的精钢马刀,府里厨子的杀猪刀砍一下都会破口子!什么破烂皮子,二十个钱卖我都不要!”
十五奇道:“那北疆军的甲胄都是您自己花钱置办的么?”
靳子炎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我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银钱?年年都是跟税官耍无赖,能少缴一文就一文,其余的就靠封地里的产物。攒起一笔银子就跟蒙州买进好皮子,回来自有工匠精工细作,唉~~”长叹一声,想起他家王妃,跟着他苦了好多年啊好多年~初一皱眉想了想,“您有没有上折子?”
不提还好,一提靳子炎差点掀桌,“没用!这次的银子是荣敏那个王八蛋争着要给,还跳过兵部。这下好了,叫天天不应,只能傻等。”
初一眼见着十五眉毛一动,眼睛里泛起一层春色,心中五味杂陈。又想殴打一顿这兄弟,又想出言安慰,闹心!
一时间,暖洋洋的筑北王寝室里,三个人三样心思。
靳子炎:银子啊银子,荣敏你啥时候给我送过来啊!
初一:最好别让十五听见有人提起荣敏这两个字,一提他就分心!
十五:荣敏,我很想念你……
“娘娘,今晚皇上住在御书房,说是与庚王同进晚膳后秉烛夜谈。”
一个端庄艳丽的女人停下手中的小剪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表示知道了。李赞又要玩什么花样?可恶!这个庚王就像条恶犬,总想咬他们刘氏一口。一边想着,手中的花剪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花枝,枝上一大团盛开的粉杜鹃。
“皇兄,你放松一点……”
李赞好笑的看着紧闭双唇的皇帝,“这个是建兰花熬的汤,还加了蜂蜜水,一点都不苦。来,我给你吹一吹,凉下来喝在口里还有甘甜清香的回味。”
说着嘬起嘴唇轻轻吹拂着汤药。
皇帝看着看着就真的放松了下来,但依旧板着脸:“朕活了四十岁,从小身强体壮,拢共也没病过几回。这次稍微有点小风寒,每日里黑漆马虎的药汤当茶水来喝,凭的讨厌!”
李赞轻笑,“身边儿伺候的人就没一个知道你讨厌苦药的么?下午我吩咐给常太医,立刻改了这副建兰汤来,又加了蜜水,正好滋润春季的火气。”
皇帝怀疑的看着他手里的汤药。
李赞示意大太监带着人退出去,等殿内无人,上前一步亲手将药碗举到皇帝嘴边,“你尝一口,不苦。”
见他皇兄坚定的摇头,又换一种方法,“那臣弟先替您尝尝。”
皇帝看着李赞喝下一口汤药,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我以为你会给我下毒。”
“皇兄?!”
似乎刚才兄弟间的亲密都是做戏,皇帝紧紧的捏着李赞的手腕,“以你的脾气,先是肯放手璇玑营,后来又肯上缴密诏?你从小对自己的东西护的就紧,当我忘了么?那柄玉如意呢?你砸了也不肯给我的玉如意呢?”
李赞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但无奈对方握的太紧,几番挣扎,突然皱紧眉头,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我以前当然不服!那是我亲娘留给我的,我统共就那么点念想,你还想要?你当时贵为太子,什么好玩意儿没有?”
皇帝冷笑:“你果然是不服气的。”
李赞抬眼直直的看着他,“当然!”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