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俩压根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尿不到一壶里,你老就别把我们往一块凑了。”
“许向华,你这是什么言论!你和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是那条路上的?许向华我告诉你,你这样下去是要犯错误的!”许向荣一心想借许向华手底下的民兵压阵角借势,才对许向华一直好言好语,这会看见把他爹都请来了,这人还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忍不住怒声喝道。
许向华“哼”的冷笑一声,说道:“哎哟妈呀,你可吓死我了!来,你把我也抓起来,斗一斗?!也不瞅瞅你那怂样,还给我上纲上线 ……”
“爹,你看他!”
“老二,你咋和你大哥说话呢!”
许向华话还没说完,许向荣和许满屯便同时嚷道。
许向华瞟了一眼同时开口的两父子,心里微有些酸的”哼!”了一声,瞧瞧人家这才是亲父子呢,他这个,就是个连后娘养的都不如的,于是理也不理这对吃饱了撑着的父子俩,继续干自己的话。
许向荣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苦口婆心的劝道:“二弟,你就听大哥的,大哥还能害你不成。当前革命形式一片大好,你说你不抓紧这个千载难缝的好时机,每天就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庭,吃饭干活睡大觉,不读书不看报,成天啥也不知道,这样长期下去你是要犯修正主义路线错误地……”
许满屯一脸骄傲的看着长篇大论的大儿子,觉得说得特别有道理,不住的点头附合着“嗯。”“对”。
许向华瞅着这都快走火入魔的父子俩,心里忍不住叹气,刚开始他不是没劝过这些人,可在人家眼里他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索性他也不理睬了,爱咋咋地。
由于前世的一些经历,他和老宅这些所谓的亲人现在也就是维持着表面平和的面子情,说他冷血无罢,无情也好,这些人从来都不是他的责任,他能好心提醒几句已经是顾及情面了,至于其他的,人过好了咱不眼红,过差了他顶多不去落井下石,再多的,哪就想都别想了。
许向华见他这都说了半天了,许向华那边连个反应也没,急得直给他爹使眼色。许满屯皱着眉头大声嚷道:“老二,你把你手里的活先放下,过来听你大哥怎么说。”
许向华虽然被烦的够呛,可是碍于村里老一辈传下来的孝道,为了不落人口舌,只好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扯着嘴角撇了下嘴笑了笑,来了个软抵抗。
许向荣见许向华走过来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二弟,你不看报是不知道,人报纸都说了“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阶,级,斗,争不能放松,一抓就灵。”
许向华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烟雾吐到许向荣那边,讽刺的笑道:“嗯,灵,特别灵!简直灵活到家了,你看你整天上窜下跳的,沾上毛都快赶上孙猴子了,怎么不灵?!”
许向荣气竭,被呛的咳嗽了两声,火大的指着许向华说道:“老二,你少给我阴阳怪气,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阶,级,斗,争是长期存在的,“地,富,反,坏,右”,还有你老偷偷拉拔的那个大壮,二壮,三壮,那都是冬天里的大葱,根黄叶烂心不死!
阶,级,敌人成天在阴沟里虎视眈眈,我们切不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睡觉时都要睁着一只眼,竖起一只耳朵,时刻紧盯敌人的动静!就你今天给我说的这几句话,那可句句都在纲上线上,也就咱俩是亲兄弟,我才不给你往外捅,要是给你捅出去,到时你哭都找不致坟头!”
“就是,老二,你就听你大哥的吧。”许满屯也跟着劝着。
许向华过了口烟雾有恃无恐的说道:“我就是一贫下中农,顶到头也就是把我这个民兵连长给抹了,还能咋的?爹,大哥,我还是那几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爱干啥干啥,我不拦着,我这边还忙呢,就不留你们了。”
许向荣自打当官以后,官架在可是不小的,平时在家时,王秀芬都得叫他“许主任”,那受得了许向华这吊儿郎当,不当会事的闲气,怒气冲冲的骂道:“好心当成驴肝废,许老二,你就是块滚刀肉!有你小子后悔的时侯!”
“嗯,我等着。”许向华淡淡的说道。
“茅坑里的臭石头!爹,我们走。”
许满屯叹了口气,看着许向华失望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跟着许向荣一起走了。
许向华收起刚才故意的一副吊儿郎当像,苦笑了一下,别说他知道以后的大致发展了,就是不知道,以他现在娇妻佳儿,过自己的好日子还来及呢,哪有工夫跟他们去攀扯。
还是那句话,爱咋咋的!只要不犯到他头上,都好说,要是敢犯到他头上,他这边也不是一点后手也没有,到时谁倒霉,且不一定呢。
一九,六,六年的下旬,公社里的大会接着小会,一场接一场的不停歇,广播里播放的内容也越来越严肃,村里原来的八个“地,富,反,坏”,连带四清时重新划分的“地,富”都被打成了“黑五类”,每天都得去大队革委会,早请示晚汇报,接受革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