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却不超越臣子的本分,才说道:“陛下召微臣进宫,可是有要事?”
皇帝眯了眯眼睛,抬头看了一眼章元敬,虽然他微微低着头,但依稀能够看见温润如玉的模样,十几年过去,这人似乎从未变过模样,而他却已经老了。
想到这个,皇帝心中难免有些心烦,他叹了口气,不谈正事儿反倒是问道:“玄嘉可有什么保养之法,如今你也年近四十了,看着却还未到而立之年。”
章元敬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解释道:“陛下谬赞,大约是微臣不曾留下胡须,这才显得年轻了一些,其实眼角这边也都是皱纹了,人谁能不老呢?”
其实算算年纪他才三十五六岁,放到现代那正当壮年,有些人甚至看着还像是大学毕业一般,章元敬自己心态好,平时也注意休息保养,整个人的心态也年轻,相比起同龄人而言便显得明显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罢了。
皇帝挑了挑眉头,却说道:“是啊,人谁不老,但朕老的却快了一些。”
章元敬心中一惊,皇帝这话确实是真心话,这些年来他也算是励精图治,几年下来眼看着白发也多了,皱眉也多了,精神头也不如以前好了。
这并不只是年纪增长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做皇帝实在是太费心费力了,再加上镇北王当年征战南北,身上大伤小伤无数,年轻的时候还好,年纪大了就算是调养的再好,终究是显得人老的快,身体也大不如前。
章元敬思索着怎么接这个话茬,夸皇帝不老,以萧叡的性格怕是会觉得阿谀奉承虚伪,顺着话题来,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哪个皇帝会希望自己老去的。
想了想,章元敬转而说道:“这些年来,大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五湖四海国运昌隆,这都是陛下的功劳,臣还记得年幼时日子艰难,街头常有活不下去自卖其身的,到了现在,虽不能说完全没有,却再难见到,可见陛下的功绩。”
“月临天统,首冠于三正;气应黄钟,复来于七日。君道浸长,阳德光亨。陛下清明在躬,仁孝遍物,蛮夷奔走,年谷顺成。”章元敬借用了古人的一句恭维,长揖到底继续说道,“微臣常庆幸子女生于此时,能够平安喜乐的长大成人。”
这话虽然是马屁,但章元敬却也有几分真心实意在,像是姜氏年轻的时候年年战乱,孙氏那时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朝廷政治不清,边疆动荡不安,甚至他小时候也尚且有天灾人祸,到了萧叡上台却稳定了许多,对此章元敬确实是感激的。
在古代遇到一个好皇帝并不容易,章元敬对萧叡并未有任何不满,猜忌之类的毛病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在做皇帝方面,萧叡绝对是称得上清明了。
正因为如此,他说的情真意切,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反倒是让皇帝觉得他对自己的仰慕是真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你啊你啊,还是那么会说话。”皇帝淡淡笑着说道,可见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使是萧叡也喜欢听人拍马屁,只是要求更高了一些罢了。
章元敬连忙说道:“微臣说话发自内心,绝无一点作假。”
“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朕还是知道的。”萧叡说了这句话,才把御案上的奏折递给章元敬,“你且看看,任由你行的端里的正,总还是有人看不入眼,这些年来弹劾你的奏折总是没断,文人相轻可见是存在的。”
章元敬低头一看,可不是吗,奏折上义愤填膺理直气壮的口气,倒像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他心中暗笑了一声,知道自己占着兵部尚书的位置是碍着有些人的眼了。不过比起那些人来,他更想知道的是皇帝的态度。
如果萧叡并不在意,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扔给他奏折的,章元敬很快就明白过来,算算时间他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待着也不短了,孔家孔伯爷一死,皇帝必定是会起用孔家人,即使不是高位,若他还是占着兵部尚书的位置,自然不能让人放心。
所以很快的,章元敬便露出一个微笑来,又做了个揖,笑着说道:“陛下,微臣也实在不是当兵的那个料,这个奏折上有一句话倒是没错,微臣在兵部这些日子,确实是把兵部差些变成了户部,说起来于国无利,这确确实实是微臣的不是。”
萧叡微微挑眉,朝着章元敬看去,心中猜测这个人莫不是自己肚子里头的蛔虫,要不然怎么会一举一动都这般的合心意,有时候他甚至比顾廷安还顺心。
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忽然想到章元敬说自己不留胡子才显得年轻的话,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你不想当这个兵部尚书了?”
章元敬笑了笑,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来:“微臣那时候也是赶鸭子上架,暂时为陛下守一守兵部,如今兵部稳当,也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微臣自然得找准机会交出去。”
皇帝却说道:“行了行了,鬼灵精,不在兵部你想去哪儿?若不然直接回户部?”
章元敬连忙摇头,户部虽然好,但现在户部尚书坐得稳稳当当的,他过去未免有些尴尬,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