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会六博棋?”
所有六博棋,是曾经一度非常盛行的古代棋戏,通常由两人玩,彼此各有六枚棋子,一枚名“枭”,余下五枚则叫“散”。早年,六博棋一度曾在世上享有极高的地位,宫中曾设有博侍诏宫,民间还出现了不少专门研究六博棋的文人。
然而六博棋有兴也有衰,到今世,已经几乎失传。会下六博棋,擅下六博棋的,不过寥寥几人。存世的六博棋棋盘棋具,也都成了藏品。
因此,薛芃芃一说比试六博棋,夫人娘子们都吃了一惊。就是霍起英,也觉得诧异极了。
“那宋娘子,是输还是赢?”桓岫远远地看着。
宋拂就坐在石桌一侧,一手放在桌上,一手随着薛芃芃的举棋不定,轻轻敲着桌面。
她身上穿的那一身,与周边的娘子夫人们相比而言,的确显得过于寻常了。然而眉眼间的闲情,却教人只看得到她的自信。
与她对弈的小娘子,咬着嘴唇,犹豫该将手中的棋子滑到哪处。
碧玺掩唇一笑:“自然是赢了。”
霍起英道:“赢了怎么还在下?”
“宋娘子赢了头局,可薛家小娘子不肯认输,定要说娘子是凑巧,便有下了第二局。可惜这第二局也是宋娘子赢。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老太爷与郎君这会儿看到的,已经是宋娘子陪着下的第四局了。”
“嘿,还带反悔的……”
霍起英正说着话,水榭当中哗然,似乎是宋拂又赢了一局。十六娘得意的声音当即从水榭中传了出来:“你看!这都第四局了,还是宋姐姐赢,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向我道歉吧!”
她喊得激动,声音扯开,听着都有些哑了。
“我不认!一定是凑巧的!”
“凑巧什么!一局是凑巧,两局是凑巧,这都第四局了,是不是只有你赢了才是凭真本事,谁都不许赢,只有你能赢!”
十六娘扯开嗓子的时候,吵架的功夫也是与薛芃芃不逞多让的。霍起英啧了啧舌头,非但不觉得这小辈没规矩,反倒是赞赏了两句。
桓岫看着仍旧坐在石桌旁的宋拂,她始终看着棋盘,手指在面前的“枭”上来回摩挲。
“那就再来一局吧。”
“碧玺,这是谁家的女眷?”
水榭里,棋局继续。霍起英看了一会儿又问。方才碧玺说了句薛家,可薛是大姓,但是安西都护府内,姓薛的官家就不止三家,他们的女眷他是一个也认不出。
碧玺答:“那位是薛毅薛县公的孙女。”
“薛毅?”空气中混杂着脂粉气味,霍起英打了几个喷嚏,转身看向桓岫,“薛毅不是临殷薛家那个老小子吗?当初和桓府联姻,结果看永安桓府蒙难,怕受牵连,就塞了个代嫁的婢女给你,然后举家跑了的薛家?”
他话音刚落,就见桓岫淡然的脸上,神色终于微微有了变化。
“是薛家。”桓岫道,“曾与桓府有过婚事的,的确就是他们,临殷薛家。”
霍起英忽然转过身来,骂道:“果真是他们!你老桓家的人也都是糊涂的,与谁定亲不好,竟是与这样一家子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徒结亲家。到头来,婚事没结成,还叫你在永安做了这么多年的笑话!我看薛毅那老小子也是老糊涂了!”
桓岫点头:“的确是糊涂了。以桓府的门第,何尝不能有更好的选择,偏偏就看中了薛家。不过出了个县公,又出了个县主罢了,还不至于有这么嚣张的底气。”
“既然知道,你又为何至今仍不肯娶妻?”霍起英背着手,皱眉看向桓岫。
“桓某已有发妻。”
“胡闹!”霍起英冷哼一声,“你那发妻连婚书都无,且还是被薛家捏着卖身契的婢女。当年因为你执意要留下那个婢女,被你父亲打得重伤在身,只能趴在床上。可结果呢,转眼她就没了踪影,指不定就是抛下你走了。而且不是说,人已经死了么?”
他顿了顿,指向愁眉不展的薛芃芃:“如果还活着,你不妨问问这小娘子,她们薛家可还能找到那个叫宝音的婢女!”
桓岫不说话,霍起英心里很是不高兴。
转头去看水榭,见宋拂这一局下得尤其小心,忍不住往她脸上多看了几眼:“宝音这个名字,是不是叫这个的小丫头,命都不好?”
霍起英想至此,口中叹息:“其实仔细想想,虞家二娘也叫这个名字,可惜……”
这本不是该说的话,碧玺匆忙咳嗽两声,唤回霍起英的神思,那差一点就说出口的话当即被咽了回去。
桓岫忽的一笑,问:“既然老将军也知道,当年虞家被满门抄斩,侥幸逃过一劫的虞家次女也叫宝音,那为何此宝音就不能是彼宝音?”
霍起英一愣,瞪圆了眼睛,扬手在空气中挥舞:“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若是宝音那丫头在薛家吃过这等苦头,我非要薛家好看不可!”
桓岫不语,心底却是放了一放。
霍起英虽有一世英名,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