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裹着外衣在雪地里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a很早就起床了,她要去超市里买点食物,李成泽跟她一样,起得早,他寻思着能帮女孩子拎点东西,于是自告奋勇他跟着去了a驾着雪地摩托车,她跟李成泽讲了一些关于当地的奇闻异事,以及自己的爷爷以及爷爷的爸爸爷爷的爷爷都是猎人,到自己爸爸这一代就改行了,这些雪地摩托车也是爷爷买的,自己从小就跟着长辈在外面猎兔子狐狸,所以能徒步在雪地里走很久。
她还建议李成泽他们可以换一个季节过来玩,因为冬天总是不太方便的,风雪很无情,即使大家都很小心,山脚下也经常会有雪崩发生,为此,他们居住的村子已经从原来的地方往外迁移了几千米远。
两人在超市里挑着鱼罐头和肉罐头a突然问李成泽,“你跟贺先生,是情侣关系吗?”
李成泽有点意外,又不是十分意外,毕竟他表现得十分明显了。
这就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昨天贺谦的态度,贺谦明明对他所作的一切都不表示拒绝,甚至很享受,可为什么,就连一个“喜欢”也不肯给他。
李成泽不由得想东想西,他昨天晚上突然想到,贺谦跟所有性^伴侣的关系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只保持肉^体^关系,但是私生活是互不干涉的,或许说贺谦才是属于主导地位的人,他的pao友只要好好听他的话就行了。
而自己呢,却在这场关系中拿到了主动权,贺谦是怎么想的?不安?或者反感?李成泽又想起他们两人在床上的时候,贺谦其实是排斥在他下面的……
李成泽越想越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贺谦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只是表示过对他的身体感兴趣而已,一想到这些,李成泽就觉得自己像个幽怨的被男朋友冷落的小青年,不由觉得有点可笑。
a看李成泽一边笑,一遍皱眉,轻咳了一声,把李成泽的思绪唤了回来,李成泽对她说:“事实上,是我在追他。”
a表示理解的点头,她说:“我觉得男人跟女人一样都是很不安的,有所顾忌的,如果没能从对方身上得到超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安全感,或许他就会有所退缩。”
贺谦睡到日上三竿,他从二楼楼梯下去的时候,成方州正在一楼客厅里喝热巧克力,他对贺谦说:“你可真能睡,这都快中午了。”
贺谦答非所问:“李成泽呢?”
成方州说:“跟妹妹出去了吧。”
“去哪?去做什么?”
“去超市屯粮食啊。”
“超市在哪?”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这家的大哥呢?”
成方州指指厨房,“在准备吃的伺候我们这些大爷呢。”他说“我们”,但是贺谦明显能感觉到成方州在说自己,罢了,这也不能说不是事实。
成方州征求jorma的同意后,打开了电视机,正在播放的午间泡沫剧突然插播一条新闻,贺谦听不懂女主播的话,但是他看到成方州的表情突然变了,手里的杯子一直抖,热巧克力洒了一桌子。
贺谦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问:“怎么了?”
成方州把杯子放回桌上,他强迫自己镇定,然后哭丧着脸对贺谦说:“新闻说刚才在弧形路那边发生汽车碰撞,一辆雪地摩托车被撞到,顺着滑坡滑到山谷底下去了,记者采访了现场的目击者,他们说摩托车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贺谦一脸茫然地看着成方州,“你哭什么?”
成方州说:“成泽跟m妹,不就是刚好两个人吗,这条路线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现在这个时间点,开雪地摩托出门的也基本没几个啊……”成方州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他只顾着自己伤心,没注意到贺谦已经站起来冲进厨房,成方州听到厨房里东西砸落的声音才清醒过来,抬头看到贺谦和jorma两人冲了出来,又跑出院子。
jorma开着摩托车向出事地点飞驰,贺谦脸色苍白,他刚才太紧急,出门的时候忘了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毛衣,冻得鼻尖通红。
不过短短二十分钟的距离,两人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黑夜,一直到快到目的地,贺谦越过jorma的肩膀,他看到前面有警车,滑坡旁边挂着一辆小汽车,被后面的汽车绑着绳索牵引住不至于滑下去,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正在说着些什么。
jorma停下车,两人一路狂奔过去,有警察过来拦住他们,口里说着贺谦听不懂的话,jorma用芬兰语跟对方解释,其中一个警察点点头,放他们进去了,贺谦跑到滑坡边一看,只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有点无力地蹲在地上。
jorma还在一旁用本地话跟警察说些什么,他越说越激动,而贺谦蹲在地上,心里快结冰了。
都怪自己。
自己果然跟妈妈一样,只会给人带去痛苦与难过。
如果昨天老老实实地对李成泽说:喜欢你。就好了,那么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又会待在一间房里,一起睡到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