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反目,夫妻失和,着实滑稽。
是年十月,忽降大雪,顺帝欢饮一场,念及宫中少年,便要宠幸。至长乐宫,却闻浪语淫词,娇喘连连。以为少年与宫人乱,顺帝大怒,破扉而入,则珠帐低垂,当中二少年若双生子一般,正搂抱交吻,裸身相戏,甚是荒唐。见顺帝来,二少年竟不惧,眉眼带笑,谓之曰:“亡国恨,亡国悲,亡国之君泉下鬼。”言未毕,四足相缠,化作乌黑蛇尾,搅作一团。
顺帝受惊,忙唤救驾,则左右不应。未几,有吵嚷呼叫声隐隐传来,驸马领兵谋反,撞入宫中,手中尚提着公主头颅。二少年愈喜,当着诸叛军及顺帝面前,交欢起来。驸马揪住顺帝,一剑刺透胸腹,欲上前来,则不能近半分。只眼睁睁看了二少年显出原形,若云雾散去,杳杳无踪。
盖当日裂蛇,首尾两端,各化为美貌少年。昔时迷惑三人者,非一人,乃双生子,报身裂之仇,以妖法亡国。
自此,顺帝与月仪身死,诸王起兵,将驸马斩杀,亦争斗起来,不得安宁。
第54章 (五十四)红蝙蝠
澜山以西,玉海之北,即合胡,有番人三万。其年盛夏,派使臣来朝,进献异宝奇珍,如海珠、猫儿眼、夜明石等,又有美人十余,皆金发碧眼,肤白如雪。
却道诸多奇珍中,有碧映莲枝水晶花瓶一件,光彩夺目,乃合胡国王久慕中原风土,许重金请工匠制成。帝素宠西宫华妃,知其常折花数支,便将此瓶赐下,好供花窗前。华妃果真欣然,当即命人采园中新莲,又作采莲曲,与帝欢饮。
是夜,帝酩酊大醉,拥华妃入帐中歇息,共赴云雨巫山。这厢二人欢好,那头水晶瓶忽地一颤,自瓶中飞出个赤红影,竟是只红蝙蝠,盘旋几圈,往窗外去了。红蝙蝠不识路途,又因久眠初醒,腹中饥饿非常,再难隐去身形。所幸生得小,双翅一张,倒也躲过宫人耳目,至一宫寻得妃子爱宠,饱餐一顿。至于翌日,宫人发觉那雪白猫儿不愿吃食,还当作受宠太过积了食,怎知是妖物作祟。
暂且不提猫儿狗儿,又说红蝙蝠吸了血,方觉饱足,嗅得宫中处处熏香,甚是厌烦。正逢一行车马过,其隐没行踪,悄悄躲入车内,随贵人出宫去了。不觉月余,红蝙蝠悠悠醒转,环顾四下,却不知身在何处。不得已,展翅飞出,要去寻鲜食饱腹。
时秋末冬初,红蝙蝠出了府,便是山郊,满眼暮色朦胧,衰草连绵。盖那日附车而行,一路颠簸,至贵人别庄。因天寒露重,山中野物多藏于洞窟、林丛,红蝙蝠又不喜俗物,良久方寻来一梅鹿。正欲下口,忽闻脚步声近,已落入掌中,苦挣仍不得脱。
“怪哉!从未见有妖物如此。”
红蝙蝠自合胡国来,不识中原官话,更不敢动。只偷瞧去,但见其姿容端丽,貌如好女,眉眼间却另有阴冷,令人胆寒。妖物之中,自有些秘法,能察彼此深浅。然红蝙蝠望了又望,看不穿底细,反觉心下一凛,难免乖顺不少。
亦是机缘凑巧,来者乃山中一白狐,曰朔,修行数百年,趁秋凉化作人形,与一众书生赏菊谈笑,半醉而归。途中察红蝙蝠气息,大以为奇,遂捕之。
初至中原,便遇大妖,红蝙蝠敛翅屏息,唯恐其发怒,将己吞入腹中。不多时,至白狐所居宅第,仍瑟瑟发抖,垂首默然。
朔见了掌中物,颇觉有趣,便露利爪,当作玩物来回拨弄。红蝙蝠翅足僵直,又觉肚腹遭指尖划过,惧意更盛。未几,自白狐掌心跌下,现出人形。朔亦大惊,视之,乃一纤弱少年,约十五六,生得一副番人面貌,长发垂腰,遍体皎白如月。只双眸赤红,似血欲滴,又像琉璃通透,惹人爱怜。
则少年赤身坐地,欲启齿求饶,又思及彼此话语不通,泫然欲泣。朔见猎心喜,将人扶起,柔声劝慰。少年踌躇半饷,方呜咽出声。果真为番人腔调,倒也动听。然饥饿难忍,又受惊吓,顾不得颜面,一时泪落如雨。朔略知其意,便起,抱少年出园中,召来梅鹿数头,任其取食。
既饱足,少年心下稍安,方觉己身光裸,未着一缕。顷刻面染红霞,不敢抬头。朔也曾见过各色美人,从未生情,亦不近身。今拥少年在怀,意稍动,不禁失笑道:“汝……果真有趣。今后,便名晖,与吾作伴。”遂命仆将昔时所喜红衣裁剪,正合少年身形,衬得若天人下界,艳丽非常。
自此,晖居此处,因天性聪颖,尚未及冬末,已识得中原话语,更能诗书。自言乃合胡人,不知因何成妖,嗜食鹿兔牲畜之血,往往夜间行走,不喜日光。朔怜其流落异乡,亦教此间风俗及换貌之法,装作中原人士,出外游玩。
只一事不好:朔为大妖,又未失元阳,故精血堪比灵参仙草,乃大补之物。晖渐长成,与之朝夕相对,难免蠢蠢欲动。然品性纯良,平日尚不伤人,今受恩于其,岂敢恣意妄为?遂强忍饥渴,稍有疏离。这般苦心,朔却半点不知,还道自家露了情思,沉吟半饷,终不能弃。暗忖道:“当以蜜意柔情,动其心,改其志。何怕枕边凄冷,无人同眠?”遂问暖嘘寒,倍甚殷勤,远胜先前。晖愈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