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汾在三院实习的最后一个月遇到了许多平时罕见的事情,比如那个没病也非要入院的高考生,比如那条没病也像有病的龙,再比如已经痊愈出院的病人非要回来继续住院。
他看着扒在他身上惊慌失措的付丹伥,又看看正悄悄跟在他身后的梦魇,“呃……怎么了?”
“我、我要回去住院!”付丹伥一路狂奔,见到个熟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因为急奔而喘息不停,“我有病,我要住院。”
“怎么了?”齐汾帮他顺气,“慢慢说。”
付丹伥急切地说:“我现在能看到幻觉!”
齐汾:“还是在梦里?”
“不是!”付丹伥慌乱地摆手,“我只是做梦梦到那个人!现在我能在现实里看到他了。”
齐汾越过付丹伥,余光看见他身后的长相一模一样的梦魇悠闲地靠墙站着,看到齐汾的视线,还贱兮兮地朝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齐汾:“……”你没病,我也能看见。
“我是不是病更严重了?”付丹伥巴不得自己病入膏肓,直接被送到重症监护室待着,”赶紧让我入院吧!”
“别急,别急。”齐汾安抚道,“我没有权利让你入院。你挂号了吗?我带你去找医生。”
付丹伥情急下完全忘了要挂号,脑子迟钝,傻乎乎地问:“没挂,那怎么办?”
齐汾微笑道:“没事儿,我带你去……”
一只半透明的手伸到齐汾眼前,梦魇坏笑着,递了一张挂号条过来,还晃动两下,催促他快点接过去。
齐汾话说一半,笑容僵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梦魇等得不耐烦,直接塞到齐汾手中,挨过来时顺便在付丹伥腰部摸了一把。邪恶的爪子直接穿过衣服,摸到他光滑的皮肤上。
付丹伥蓦地打了个哆嗦,恐惧地尖叫一声,闪身躲到齐汾身后。
“你看到他了?”齐汾问。
付丹伥使劲摇头,“没有!我就是感觉有东西碰了我!凉凉的,好可怕!”
齐汾怕把他吓晕,决定不告诉他真相,拉着他往门诊走,“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付丹伥这时倒被吓的头脑清醒了,揪住齐汾,“我得先去挂号。”
“……”齐汾把挂号条藏在手心,胡说道,“没事儿,我带你走后门。”
付丹伥跟齐汾的小尾巴似的,紧贴在身后,踩着齐汾的脚印往前走,并不时谨慎地望向四周,生怕有奇怪的东西跟过来。
有什么意义么!齐汾艰难地领着他往前走,那家伙就在你身后啊!手都快摸到你屁股了!
齐汾装作看付丹伥的样子,瞪了眼他的梦魇,让他收敛一点,别真把人吓出毛病来。
梦魇举起双手以示“清白”,然后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笑着请齐汾帮忙隐瞒。
齐汾朝他翻个白眼,然后把付丹伥从身后揪出来,推近魏凯所在的诊疗室。
“你是……付丹伥。”魏凯对他印象深刻。
当初付丹伥每天生活就是抓到一个医生就问能不能出院,一天三次,每个医生都问同样的问题。导致大家都以为他病没有好,迟迟不敢放他出去。
“魏大夫!”付丹伥扑过去,被桌子挡住,“救命!”
魏凯惊讶:“怎么了这是?”疾病复发了?
付丹伥扒在桌沿,哀嚎不已,“救命!我又产生幻觉了。”
“还是在梦里?”魏凯询问。
“不不不。”他激动地喊,“是现实里!我能在现实里看到他了!”
魏凯记起付丹伥之前是因为做噩梦入的院,好像是认为梦里的东西活过来了。他问:“还是同一个人?”
付丹伥疯狂点头:“长相神态都一样!”
魏凯:“他在做什么?”
付丹伥被自己的回忆吓得打了个哆嗦:“他就站在那里,冲我笑。”
魏凯:“就只有笑?”记得上次住院时,付丹伥也是说梦里那家伙在冲他笑,看起来症状差不多。
“还有……”付丹伥犹豫,“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做的,我怀疑是。”
魏凯追问:“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躺床上快睡着时,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摸我,从我的脚踝开始,一点一点向上摸。”付丹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一直划到了锁骨,“被摸的有点痒,又有点……那啥。我想摆脱抚摸,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魏凯推测:“鬼压床?”
“不是不是!”付丹伥否认,“不是鬼压床那种。是真的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我,还是特别……情色的那种缓慢地摸。”
魏凯:“你有睁开眼睛看看吗?”
付丹伥又打了个哆嗦,“看了,眼前什么也没有!但抚摸并没有停止。我后来感觉到他咬了我脖子一口,还吸允了一下。”
他拉开衣领,上面有一小块青紫色痕迹,已经老司机的齐汾一眼就看出这是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