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她不能</h1>
陆禾生气了吗。
是,又好像不是。
纪得是心思细腻的人,能很快分辨出对方是什么情绪,不快,犹豫,开心,疑虑……
可现在的陆禾,她有些猜不透。
怎么说呢,那日过后,她确实再没有服用避孕药了,那是因为陆禾再没有缠着她做那档子事。
确实啊,不做爱,连避孕措施都省了。
以为他心生不快,可每日的照常接送没断,睡前的晚安电话依旧,两人偶尔还能一起约个电影吃个饭,像一对寻常的情侣一般,除了晚上他会回自己公寓睡,其余都正常。
倒不是纪得想要和他做,只是按他先前的频率,现在清心寡欲实在可疑。掐指一算,距离上次书房不欢而散,过去半月有余,万一憋出病来……
再也没有比刚刚放完假的人,更需要放假的了。
同理可证,再没有比尝过肉味的人,更忍不住馋了。
他不说,纪得也不好率先开这个口,难道问:陆禾,你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这样奇葩露骨的话吗。
况且,避孕事件还没有释然,称谓两人心头的一根刺,纪得不知从何解释,陆禾更是一副没有很想知道的样子。
不想为他生孩子,这大概是他最介意的点。纪得知道。
真的不想吗,怎么可能。
天知道她有多想为他生儿育女,明明还没嫁给他,却幻想了未来一家三口的画面,真是不知羞。
可是她不能。
当初陆伯母不惜充当黑脸都要竭力阻止,不外乎两点,一是纪氏集团这副重担,二是她的先天性心脏隐疾。
接管纪氏还可以靠后天的努力,可她的遗传病,是无法磨灭的事实。姑且不论怀孕对她的身体风险有多大,光是将心脏病遗传给孩子这一点,便是所有人都难以承受的结局。
她不可以这么自私,只凭自己的一厢情愿,就做出抱憾终身的决定。这么想着,她甚至觉得和陆禾复合都是错误的,他该有一个健康的太太,而不是一个无法保障任何的定时炸弹。
陷入无边自责的怪圈里,纪得难过极了。
下班时分,破天荒的,纪得接到了蒋楚的电话。
她来了Z市,说是临时出差,顺道过来玩一下。纪得心下了然,她那么忙的一个人,哪有这闲情逸致,大约是担心自己,所以特地来看看。
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沁畔苑常年留有纪年琴的包厢,旁人千金难定,可对老主顾纪氏来讲稀松平常。
纪得和陆禾说晚上有约,一问之下是蒋楚,既然认识便一同前往了。
不出意外的,郑瞿徽也在。
吃饭间,两人打情骂俏地闹着,煞是有趣,反倒衬得纪得和陆禾多了份规矩和疏离。
“姐姐,你们定了酒店吗,没有的话,可以住我那儿。”纪得问。
“是还没定…可是……”蒋楚想着,她独自过来倒无妨,现在多了个郑瞿徽,总归是不妥。
纪得看出她的犹豫,解释道:“瞿徽哥可以住对门,和陆禾一起。”
这话一出,没什么表情的郑瞿徽很明显地皱了眉,想着怎么开口回绝。
蒋楚看到男人脸色欠佳,没来由一阵爽快,叫他非要跟来,说是照顾她,分明就是管着她,正好报了一箭之仇。
“可以啊,我们好久没有聊天了,小纪得。”
纪得笑着答应,她留蒋楚,也是为着心里一团乱麻的思绪,想找人理一理。蒋楚是最好的人选。
“瞿徽哥,可以吗。”可留归留,还是要问一下人家正经男朋友的意思。
郑瞿徽点点头,和一旁的陆禾碰了碰杯,将不情愿一饮而尽。
回到公寓,蒋楚里里外外地参观了一下,不免揶揄:“你们这么有情趣,当邻居,今天睡你家,明天睡我家?浴室都有六个,城会玩啊。”
纪得没听出其中含义,半知半解地说:“我工作后就住这儿了,后来他知道了,瞒着我自作主张搬进来了,我那时候也吓了好大一跳,还和他发脾气了。”遥想当初,连恋爱里的生气都觉得甜蜜逗趣。
被如此一本正经的解释逗笑了,蒋楚有些好奇了,凑到她耳边悄声问:“小纪得,你们做了吗。”
被问及此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轰得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蒋楚,舌头像被咬掉了一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陆禾正是这个时候来找她,一进屋就看见她慌乱娇羞的样子,再一看蒋楚,得意玩味得很明显,大约知道自己媳妇被调戏了,陆禾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着说:“怎么了这是,脸红彤彤的。”
纪得看着他,自己这般无措还不是因为他,当下口气不善,娇嗔地怪他:“你来干什么呀。”
陆禾知道她害羞了,捏捏她的脸,不和她一般计较:“我记得这边还放了一套新的男士睡衣。”
说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