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严峻,董事会票决罢免他是板上钉钉的。但是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运行平稳的公司会出现这种事。
忠度从媒体大军中以差点撞死人为代价杀出去直冲总部,在员工的抽噎中得知了缘由。一直以来做假账本的是一个并不起眼的财务部职员,她是因为有一天突然被黑道的混混蛊惑去柏青哥店赌钱,输太多正不知道怎么圆场的时候,一个同事告诉她可以先做点假账,等赢了钱再补进来。因为平氏的多事之秋让几个领导者都疏于管理,这个漏洞最后竟然大到肉眼可见的地步了。
忠度懊恼得不行,财务上他用的都是老实的庸人,以为平氏铁腕作风就不会有人造次。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如果他当年没有把希咲调走,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但现在这么想也没有用,他赶到公司又是一大堆媒体,好不容易挤进办公室,他那平时空旷的办公室竟然挤满了人。
兴师问罪的股东代表,一脸肃穆的税务官,抽抽嗒嗒的当事女员工……他简直恨不得一头栽过去算了。
“平先生,您若是完全不知情我们不会为难的,跟去我们问完话就能走了。”税务官正准备带走那位女员工,又补充道,“毕竟我们也不想和警视厅抢人。”
“……这真是了不得的幽默。”忠度苦笑道,现在他面前的烂摊子根本收拾不完了,觉得比起跟自己家的白眼狼们嚼烂舌根,还不如跟警察一走了之。
“对了,是谁鼓动你做假的?”
他突然想到。
“是……”女职员哭着还没说出口,一个不认识的青年闯了进来。
“衣服都给我挤烂了……”青年抱怨道,“等等!我不是记者!”
“你是谁?”
青年说,“平先生您好!幸会,我叫悠!”
忠度察觉出了青年的貌恭而实不敬的态度,警惕地打量着他。
“就是他带我去柏青哥的……”身后的年轻女人突然急切地指认了他,悠吐着舌头摊开手掌,“我可没有让您犯罪哦,这位小姐!”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他哭丧着脸回应了平氏领导者的怒火,“您去楼顶看看吧,有人等!”
“谁?”
“嗯怎么说呢……’源氏的亡灵’,应该这么说吗?”
“源氏……亡灵……”忠度怔怔地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那张爆料详尽得不得了的报纸。桃子再是聪明也不可能细化到如此地步,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
他突然不顾一切地冲出了人群,也不顾拉掉了西装扣,顺着紧急安全通道跑上了顶层。
狭小的逃生门里透出耀眼的白光。
“桥子!是你吗!”
忠度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觉得这些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如果桥子要找他寻仇的话,他会张开双臂去承受一切的。
那里确实站着人。
他转过头来,脸上稍稍有些懵懂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忠度。
“您刚刚是在说桥子吗?真好,您还记得她。”
“你……”
“如果妈妈还在世的话,说不定会很高兴的。”
青年平静的笑容撕裂了忠度最后的坚持。
第十九章
“你是……英吉……”
忠度看着自己的新员工,或者该说自己杳无音信二十年的儿子。明明一周前还在公司不生不熟地打过照面,现在却完全变成了不同的场景。
“您好,父亲。”
英吉长得比他要高,即使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可怕的阴谋,青年的眼神还是明亮而坦然。
“难道说是你!”
“您指哪件事?将妈妈因为心软而隐藏的证据交给桃子这件事?还是给姑姑发恐吓信,结果让你们错害了平司这个替罪羊这件事?啊,既然是刚刚上来的,您说的一定是让小弟牵线引诱水原小姐虚报利润这件事吧!”
看着装作无辜的青年,忠度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手段狠毒算尽心机的人是他那个不太灵光,仅有一颗热情善心的儿子平英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桥子、你刚说桥子过世了……这不可能,她才四十几岁而已啊!”
“我可没有说妈妈刚刚过世啊。事实上,她已经死了十年了。不过呢,既不是灾祸,也不是伤病就是了。”即使说着这样的话题,青年还是一脸平和。“您知道有人是因为伤心而死吗?我妈妈就是的。”
“桥子她……”
“妈妈一直很健康,您也是知道的吧。个子又高,力气也不小。这样的妈妈竟然不到十年就死了……没有疾病,也没有受伤,只是每天以泪洗面,夜不能寐,整个人看着衰竭下去,就像耗尽最后一声鸣叫的秋蝉一样。”
“别说了,求你、别……”
忠度颓然地捂着脸,泣不成声地哀求道。
“最后在某一天,非常遗憾,非常遗憾地停止了呼吸。但是为什么呢,我又觉得妈妈好像解脱了一样……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