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最大的斗奴场从外面看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帐篷,它模仿北疆毡房的形状,却大了好几遍很多,足足有三丈多高,排除中间宽敞的决斗场地,四周也完全可以容纳下五百多人同时观看表演。
一般来说,斗奴在锦城的地位比其他奴隶高,特别是那些本领非凡的人,他们是奴隶主手里的摇钱树,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却能享有其他奴隶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比如独立的房间和不错的食物,每隔一段时间奴隶主还会奖励他们和女奴欢爱,他们甚至还可以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女奴。
当然,这些人只是万千斗奴中的少数,多数的斗奴还是活的十分痛苦。他们除了每天都要面对死亡,更多的时候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绝望的等待着明天的战斗。
此时,韩清瑶披着斗篷,带着兜帽,帽檐压得很低,她的身边是贴着胡子打扮成奴隶贩子的唐皓瑾,两人坐在看台上安静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别担心!”唐皓瑾嘴唇微动,伸手抚上韩清瑶紧攥的拳头,脸上还挂着他那标准的痞笑。
“老弟,你是新来的吧?”一旁一个沙哑怪异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身边响起。
韩清瑶用余光一看便认出正是当初那个卖了自己的“老虾米”,她偷偷的用脚碰了碰唐皓瑾。
唐皓瑾马上会意,一脸奸商一般的假笑道:“可不是,之前都没在这边混过。初来乍到的,还请老哥多多照顾啊!”
老虾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唐皓瑾,突然贼笑一声道:“唐公子莫要说笑!老头子哪里有那个本事。”
韩清瑶和唐皓瑾心里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老虾米居然认出了他,不过唐皓瑾本来在宁州时就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被人揭穿也面不改色的道:“别谦虚了!我可是头一次在锦城做买卖。要是不能弄点银子回去慰劳弟兄,这帮小子准跟我急啊!”
老虾米本以为揭穿唐皓瑾的身份之后这人最起码会有点尴尬,谁知这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将底牌交了出来。一时间,自诩阅人无数的老虾米居然也摸不清他的底,有些犹豫了起来。
就在他正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见唐皓瑾突然靠近他,偷偷的说道:“我知道你手里有籍契,那可是个好东西。方便让给兄弟一张不?”
老虾米眼睛一眯,颇有些防备的问道:“你莫要胡……”
还不等他说完,就见唐皓瑾一脸贼笑,一把扯掉了韩清瑶头上的兜帽,露出女人“惊恐”的脸。
老虾米微微一怔,随即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抬起胳膊,撸下袖子挡住手。唐皓瑾立刻会意,明白这是行里的“拉手”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袖里吞金”,于是将手伸了进去,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终,两人满意的一笑,算是谈成了。
于是,老虾米从怀里掏了半天抽出一张籍契,递给唐皓瑾,唐皓瑾看了一眼小心收好,从兜里掏出银票递给他。
两人抱拳一笑之后,老虾米便起身离开去别的地方坐了。
“这是谁的?”韩清瑶皱眉问道。
“柳州将军崔日用的嫡女崔媛。”唐皓瑾低声道:“我看他手里一定还有不少!”
唐皓瑾皱眉不解的问道:“这些籍契都是哪里弄来的?”
按照大渝的律法,一旦有官员家眷被贬为妓的女子必然先在户部登记造册,然后由户部出具奴籍文书,与此同时将原有户籍注销,重新发一份奴隶的籍契给被教坊司,教坊司按照各地官阁或者军妓的人数情况统一调配,然后将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押解人员前去报道,并将籍契交给官阁或者军营掌事。
而按照一般情况,这籍契将会跟着这人一辈子,直至这人死去,才会有当地管事将此事上报教坊司,教坊司同时收回籍契。
“你们唐家没有妓营你自然不懂!”韩清瑶微微一笑,笑容中居然有些悲凉,道:“被贬为妓的女子若说进了官阁是九死一生,可是一旦进了军营就是十死无生。而这籍契就是她们死后最后的一点价值了。”
唐皓瑾立马会意,他眉头紧皱,只觉得那籍契如同火炭一般,烫的他浑身不舒服。
韩清瑶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你说你买了人家的籍契,这姑娘会不会半夜找你来以身相许啊!”
“嘿!”唐皓瑾不着痕迹的在韩清瑶腰上摸了一把,道:“我可是天天晚上抱着你睡,你就不怕吗?”
韩清瑶虽然不信鬼神,但是想了想却是觉得有些膈应,索性闭上嘴不说了。
就在这时,台下的主持人已经走了上来,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开场白之后比赛便开始了。
韩清瑶是第一次看比赛,唯一的感觉只有血腥两个字。台下的两人就像两头野兽,赤手空拳的厮打在一起,这个咬掉了那个的耳朵,那个戳瞎了这个的眼睛。直看的她胃里一阵翻腾,急忙别过头去,才算没当场吐出来。
唐皓瑾也不喜欢这种血腥场面,他伸手一把揽过旁边的韩清瑶,低声道:“不喜欢的话我送你回营地吧!”
女人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