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达的这番话没有丝毫客道修饰,就是用平日里拉家常的口气,可偏偏就十分得秦夫人的意,她好奇的问道:“那这么说,他之前没有什么通房侍妾了?”
博尔达急忙道:“没有,没有。别说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这小子一根筋,认准一个人这眼睛里就容不得其他人了。其实,我们北疆只要两人看对了眼,互相交换了信物,穿上婚服拜了天神便是夫妻了。若是日后两人不合,当众脱了婚服烧了,便算是合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是,有一种情况会例外,那就是送过花环唱过求婚歌的。那是将自己的心作为祭品献给了天神,别说纳妾什么的,就是对其他人动心思都不行。当初这小子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做的,他是认了死理。这辈子都不会变心的了。”
秦夫人虽说年纪大了,但终究是个女子,见多了男人朝三暮四,一下就被这样义无反顾的故事给打动了,她震惊的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问道:“族长说的可是实情?真的有这样的习俗吗?”
秦邵也很震惊,他只是听说两人当众宣布过婚礼,却没有细打听到底是怎么一个流程,于是他道:“我确实听说过北疆有这个传统,但是这样做的人几乎没有,因为那样即便求婚不成或者对方死了也必须为对方守住身心,一般人又有几个能保证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炎烈,问道:“你当初是这么做的?”
炎烈虽然心里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在求婚时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但是看到岳父岳母如此激动,立刻端正态度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是!整个北疆无人不知。”
“你可知道沫儿她身上有毒,可能生育不了子嗣了啊?”秦夫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知道!”炎烈挺了挺胸膛道:“毒可以解,病可以治,我等得起。万一治不好,不是还有俊扬吗?以后他就是我亲儿子。”
“好孩子,好孩子!”秦夫人顿时被感动的湿了眼眶,她急急忙忙的道:“别站着了,坐,坐吧!”
炎烈听话的坐下,赶紧对父亲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这时,博尔达道:“我这儿子不识礼数,以后还得请二位多多教导担待啊!”
“没事,没事!”秦夫人态度整个翻了个,笑盈盈的道:“都是自己孩子,有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们秦家没那么多说道。”
炎烈顿时在心里对父亲挑了挑大拇指,从连看都不稀罕看一眼的野小子,一下变成了自家孩子,这简直堪称飞跃啊!
博尔达看着差不多了,于是也不久留,便起身告辞了,他的身份是北疆使节,自然要住在鸿胪寺馆,秦家也不方便过多挽留,于是他让手下人留下礼物便走了。
炎烈起身去送父亲,父子二人肩并肩往外走,炎烈再也控制不住,低声用北疆话道:“阿爸,我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哄女人开心啊!”
“臭小子,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博尔达得意的道:“你啊,平时看着挺聪明,无论是打仗还是整治人,花花道道多得很,结果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相关的事情,脑子马上就木了。对于秦家这种大户,动之以情才是正路。试问,那个父母不心疼儿女,只要你真的用心待她,即便没有今天我这一番话,秦家人早晚会接纳你的。而且,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也没有凭空捏造胡说八道不是!”
炎烈急忙点头称是,随后就听博尔达道:“大渝是礼仪之邦,不比我们北疆,你若是以可汗的身份姑且别人会让你,但是这是家里,自然不能摆身份出来,所以,你就收敛些吧,知道了吗?”
博尔达又是一通嘱咐,最后将儿子留下,自己回了鸿胪寺馆。
晚饭时分,一桌子急急忙忙赶回家吃饭的男人们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情,明明中午时还不受待见的炎烈俨然变了地位,成了全桌上最受宠的一个。一顿饭下来,秦夫人不停的给他夹菜,还是一个劲询问他习不习惯大渝的生活。弄得一向最稳重的庆王都不解的看向了一直在家的尹天枢。
而当得知一切之后,众人纷纷感叹,自己怎么就没这么个上道的老爹呢!
父亲在京城的东方澈第一个坐不住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就赶回家搬救兵去了。
庆王想了想,起身告辞,进宫求见太后去了。
冷释一言不发,然后起身回房,给家里写信去了。
唐皓瑾立刻垮了脸,道:“你们这帮人太过分了,欺负我没爹没娘是吧!”正要发飙正看到一旁,敲着窗棂紧皱双眉似乎正在想着对策的尹天枢,顿时想起,尹天枢那个父亲不害他们就阿弥陀佛了,想让他帮忙实在是天方夜谭。于是心里顿时安慰了一些,却在这时猛然想到,人家父亲确实不怎么样,可是人家有儿子啊!
而且还是韩清瑶唯一一个儿子,一时间唐皓瑾的一张脸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郁闷的无以复加。
一旁的雪灵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看着眼前这个也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唐皓瑾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