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历192年,11月26
黄昏,大渝与赤月边境,阿尔金山脚
一队人马正急速飞奔着,为首的闵释一袭黑衣,面色十分凝重,只是时不时会按一按胸口,那里是他千辛万苦偷来的解毒玉牌。
想到之后的宁静生活,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能震惊大周朝堂的笑容。
而这时,风中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一个属下轻声提醒道:“将军,赤月的人又追上来了!”
“多少人?”闵释问道。
“听着最少有三百!”手下回复的声音有点发颤,明显是有些怕了。
毕竟这一路他们遇到了各种危险,先是入皇陵偷玉牌,后来又一路被追杀,两百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不到二十人了。
闵释双目一冷,翻过前面的山坡就到了大周国境,最后的这段路他绝对不能让玉牌出事。
“李彩!”闵释低声叫着手下最心腹的副将,他将怀里的玉牌递给对方,道:“一会儿我们拖住对方,你们先过去。”
“不!”副将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拖住他们,将军你回去!”
闵释对他们有恩,他们拼死也要将他护出去。
可就是这争执的瞬间,对方人马已经追了上来,黑雨一般的箭矢从天而降,马儿本能的抬起前蹄嘶鸣一声躲开,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
“迎战!”闵释将腰间宝剑抽出,一双眼珠如千年寒冰。
中州历192年,12月初3。
整个楚府都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里,仆人们忙忙碌碌的在挂红灯笼,街上已经开始时不时有鞭炮声响起,孩子们在街上笑闹的唱着歌谣。
沈嫣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菱花镜发呆。自从那日楚落成和菱染出去郊游过一次后,她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楚落成对菱染态度的变化,他开始变得平和,甚至在提及两人婚事时脸上会带着不自知的红晕。特别是最近大家因为即将新年,所以聚在一起的次数比较多,每次两人同时在场时,楚落成都会时不时的用眼睛寻找她的位置,然后带着痴迷的看着对方,就像她看着他一样。
虽然,那个女人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甚至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的样子,可是她还是很担心。
午饭已经准备开了,婆子来叫她,女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迈步走去饭厅。
大家已经基本到齐了,她因为来的晚些,主动道了歉,等她落座之后,仆人们便开始传菜,她习惯性的看向桌子对面的楚落成。男人微微皱眉,目光频频看向门口,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
终于在刚刚传菜完毕之后,菱染从门口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一副明显刚睡醒的样子。桌子上所有的女人都微微皱眉,一个姨娘低声说道:“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那里还像个女人!”
可是沈嫣却完全不想理会这人的话,因为她分明看到楚落成眼睛一亮,起身迎了上去。
“我不是说了吗?要是实在疲累就让下人们告诉一声,我让厨房把饭送过去。”男人有些担忧的看着女人眼下的乌青。
自从他撞上女人毒发,菱染的事情也便没有再瞒着他了。所以,他知道,昨晚她又看各地送来的信件看了一整晚,天刚放亮她才睡下。
菱染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免了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礼,一屁股坐在楚落成身边的位置上,半睡半醒的说道:“我之前答应你了,所以不能食言啊!”
男人紧抿嘴唇掩住笑意,忙吩咐下人把粥端上来递到女人面前,道:“你刚起,不易吃白米饭,我让下人做了粟米粥。”
“有劳!”菱染礼貌的客气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舀着碗里的粥。
“这粉蒸肉不错!”“鸭肉大补虚劳,你多吃些!”“今天的油菜很新鲜。”
几乎一顿饭的时间里,沈嫣满耳朵灌满的都是楚落成的这些话,男人似乎一夜间从食不言寝不语的恪礼公子,变成了酒楼的店小二,不单介绍,还附带夹菜功能。
所有的女眷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桌上的沈嫣,最后连楚老爷子都受不了了,低声咳嗽了好几声。
吃过午饭楚落成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沈嫣终于再也坐不住,起身往菱染住的小院走去。
因为菱染现在并不算是楚家媳妇,而且她总是日上三竿才起床,虽然有时会在花园里逛上一圈,但是几乎都是在屋子里不出来,加之她有专门的厨子为她做饭,渐渐的,她的院子成了自己的王国。楚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不去踏足。
今日的沈嫣是第一次踏入这个院子。菱染正坐在院子中间的一张躺椅上休息,那个面首没有带纱帽,正坐在一旁帮她剥水果。而当沈嫣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心里却也是惊艳不已,那人不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一身白色长袍,眉目含情,嘴角带笑,如同堕落凡间的精灵,让人心生爱怜。
女人见她进来先让人看了座,随后吃着身边男人递来的葡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