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番外:黎牧说…</h1>
第不知道几次踏入夏家草堂的门槛,黎牧习惯性地搜寻某个小巧身影。
“黎先生,找人?”坐在案前的夏医师骤然出声。
“啊?哦…不。”他恭顺坐在病患应诊的位置上,像是被老师突袭点名回答问题的窘迫,而他,来不及预习。
夏父的目光沉着犀利,将他眼底的那几缕无措看得一清二楚。
生平第一次,黎牧不敢与人对视,他的她父亲啊,而自己,意图不轨,除了心虚,还是心虚。
应诊回去的车里,坐在后座的男人少见的沉默。以为他从夏家草堂出来,都是精神奕奕的爽朗,今天,大相径庭。
“我是不是太上心了。”他骤然出声,不知道在问谁,又或者自言自语。
李亿坐在前排副驾驶位,如坐针毡。
没有得到回应,黎牧不罢休地又问了一遍。
李亿才敢回:“您是指城南的开发案吗。”
“不是。”
“黎总,您乐意上心,也没什么不好。”李亿回答得心里发怵,他居然敢管老板的私事了,真是胆大妄为。
黎牧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后又否定:“你懂什么。”
是啊,他懂什么,这事,哪有仅仅凭着自己的喜好就能成了的。
黎牧笑着,是笑自己荒唐,竟然病急乱投医,询问助理这样的私事。
那么水灵灵的小姑娘,还是放过她吧。
这念头冒出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艰难无比,放过她,那自己呢,她放不过自己啊。
从前周六都能见到的人,生生克制着一月未见,日日跑到他梦里捣乱作怪,一日比一日肆意。
黎牧清晨皱着眉醒来,一看床头的电子钟,才四点。凌晨才入睡的啊,这一觉浅眠,真是意乱情迷。
那个小姑娘在梦里哭嚷着,控诉自己这么多日了,怎么还不去看他。
她说,她想他想得发疯。
梦里他疯狂吻她,将她的思念吞入腹中,她迷蒙间的娇喘嘤咛,吐气丝兰带着药香,要了他的命。
黎牧清醒过来,都说梦是反的,他这才真的信。
那个小姑娘,怎么会想他啊,他之于她,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张陌生面孔罢了。
真是没良心的小丫头,黎牧恨恨的想,凭什么自己为她茶不思饭不想,而她却孑然一身,丝毫不受影响。
凭什么啊。
哪有什么凭什么,谁让你一厢情愿喜欢她。
是啊,他喜欢她,铺天盖地到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就这么喜欢她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他拿自己没办法,那就去找她啊,他乐意上心,无比乐意。
在一众贵胄子弟里,黎牧是一股清流。
怎么说呢,他不沾花惹草,不是为谁洁身自好,是压根没动那念头。
从前处的女朋友,也不过就是各大场合带出手的女伴,要说放了几分感情,一分都多了。
他按照家人的规划一步步走到今天,丝毫差错都没有,哪有那个国际时间分给爱情,忙,也不熟练。
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夏忍冬,打乱了他的计划表。为着腾出一个空闲周六,他将自己的工作负荷承受到最大化。
这其中,最惨的应该是李亿。而忍冬,毫不知情。
敬老院的联欢晚会,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脑中警铃大作。
太恐怖了,如果伤了她,怎么办。
谁都不知道黎牧心里的怕,看到背景板倒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怕的腿软。
他要告诉她,管她接不接受,他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果不其然,小姑娘被他的话惊呆了,院门前的黄炽灯将她藏不住情绪的小脸照得梦幻朦胧,吃惊过后本能的排斥也被亮堂展现。
黎牧看到了,自然是难过的,却也理解。
关于她,他都理解。
理解的意义是,懂她,以及接受她的一切,哪怕答案是不。
傻瓜蛋黎牧用最老套的方式来追求一个人,还是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孩子。
李亿眼底的揶揄都被他收到了。
什么假装路过送她回家,什么医学书,什么话剧票。但凡她要的,他没有都变成有。
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他乐意啊,被嘲笑也乐意。
许是那日的微风轻拂得恰到好处,小姑娘在他的蓄意言爱里羞红了脸,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她。
认识她的这些时日,哪里见过她这一面。
她心里有他了,黎牧又一次警铃大作,比上回还要炸翻天的响。
身体比理智更坦白,拥紧她,亲吻她的眉心。
其实已经克制了,他最想吻的,何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