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陶玉燕</h1>
唐宇道是和南公子吵架闹掰了,窝进了顾银。他问为何吵架,唐宇也不细说。没几日,秦王灭妻之举传出,再有传出秦王本欲同秦王妃和离。说起和离,通常是为掩盖家丑,秦王妃不贞流言散开,百姓们纷纷为出身高贵的秦王不值,为秦王气愤,反而没人在意秦王杀妻这事儿了。
去年今时,唐府可谓风光无两,现下合顺坊门庭冷清,铺子里稀稀落落进几个人,多半是为了讨些内情、问那奸夫。
唐文湛不必去布铺,在家陪同父母,秦王府暗地送来千两黄金,倒是不必为生计发愁。
唐宇名声不大,顾银没受波及,然而见他早也做事,晚也做事,几乎不曾休息,柳瑞杰不禁担忧道:“阿宇,要不咱们去茶馆坐坐,或是你想不想去哪里玩?”
唐诗雅摇头道:“南公子不会来帮忙了,一品定制的牌子也不能撤了,我多看看书,练一下画,应该也能撑上。”
柳瑞杰直觉不对劲,唐宇周身气势低沉异常,因着和南公子吵架了?还是因为春华?
又是两三日过去,春华现身顾银,入住西厢房。春华出现,唐宇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但也未见得高兴到哪儿去,同样是每顿饭吃不了两口就搁筷子了。
春华搬来后,不再叫春华,叫陶玉燕。唐宇道春华不再为奴,就不必再用婢女的名儿。如此,一姑娘同他们两个男子住在一个小院,成什么体统?唐宇也不提迎娶她,就这样耗着人姑娘?
这一切蹊跷都在月余后,众人几乎不再谈论秦王府之事后破解。
某日顾银歇了生意,唐宇让留个门,不要给关严了,晚些时候有客来访。
夜色正浓时,唐文湛领着二老进到银铺。
正屋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柳瑞杰烧水准备给里头送壶茶去。春华,如今是陶玉燕,她走入厨房,从他手中接过托盘道:“小柳你去歇着吧,我来就好。”
正屋关起门来,柳瑞杰坐在石阶上,唐宇声音不大,隐约听见他道,生不出来,宋皓南要纳妾,他不允,和离,宋皓南也不允他改嫁,便做男子活下去。
宋,国姓,南公子…不是南公子,唐宇不是唐宇,那春华,也不是唐宇的相好……
唐诗雅道:“爹娘日后少来铺子吧,若是被人看出端倪,咱们一家都不会好。”
唐母含泪叹气,道:“雅雅,娘亲看你消瘦不少,可是这里日子过得不好?要不再在外头置个宅子,娘亲让江嬷嬷来照顾你?”
唐诗雅摇头道:“不了,关乎性命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雅雅如何能同那外姓男子挤在这小院?”
“如何不能,娘亲忘了我如今是唐宇?守那女子的规矩做什么?反正也不会再嫁。”唐诗雅抬手撑起额头,模样甚是疲惫,“哥你带爹娘回了吧,我累了。”
临走时,唐父留下一袋银钱,嘱咐她好生照顾自己。唐诗雅拿起那袋子掂了掂,小金库有了。
前段时间寡言少语的都是唐诗雅,这天多了个柳瑞杰。陶玉燕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柳瑞杰跟去帮忙,唐诗雅叫住他,笑容浅浅道:“不论你听到什么,不要说出去,不论你想些什么,不要说出来。我是唐宇,这事你若是看不惯,可以走。”
柳瑞杰皱眉看她,沉默一阵,开口道:“毛病,去干活。”
唐诗雅咧嘴笑笑,等人去了厨房,她从长扁凳上站起,眼前星星闪闪一片,周遭忽就清净了。
她醒来时天色已暗,算了算,昏睡了三个时辰,算是补了个眠,一周内应该不会猝死。这状态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她不想耗死自己,既然没办法遗忘宋皓南,还是想想如何自救。小宋不是说还可以找他玩吗?那明天就去找他吧。
她睁眼看着帐顶出神,手动了动,才发现被人握着。陶玉燕趴在床边,闭着的双眼微肿。她叫醒她,道:“玉燕,回屋歇息吧。”
陶玉燕弱弱唤一声:“阿宇……”
“我没事。”唐诗雅握着她,将她手背凑到唇边亲了亲,“真的,玉燕不必担心,大概是前几天太勤奋,我歇两天就好了。”
第二日,唐诗雅同两人说她要去找朋友玩,早早出门。陶玉燕看着她离去,明知她要去找哪个朋友,心里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愿拦她。
秦王府门口有侍卫把守,生人不得靠近。唐诗雅头戴雨笠,遮住半边脸,站得远远的,边嗑瓜子边蹲人。
她想着吃饭吃不下,瓜子来续命。三天下来,门牙有些磨损,嘴干得起皮,只能站着干等了。
她一直知道宋皓南有些宅,但没想到宋皓南宅成这个样子。四天没出门,估计大半时间都泡在书房,唉,是不是她一走,他又藏了个小厮进去?
天擦黑,她从路边树上跳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往回走了。
守门兄弟报来近日王府门前有人蹲守,徐林去看过,困惑不解,上报给王爷。宋皓南同样困惑,是否有人找上银铺,想要他作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