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绸缪</h1>
“你还要我与你说多少次!我是你嫡亲的姐姐!”
顾怀璟气得一把抓住他衣袖,见他还想反口“可你不…”
“我说是便是!我就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究竟明不明白!”
请封爵位的折子都已经递了上去,恭顺伯都下来了。
即便不是亲生的,也要咬死了是亲生。如今父母亡故,她便是名义上唯一的亲人,只要她不出面指认,谁敢说顾怀珏的身世有异?
时下多有女子立户,庶子妾室地位极低,不乏有庶子的人家,越了妾生的儿子再行过继族中子嗣的,也不乏有为嫡女招赘生下儿孙延续爵位的。
……就算没了个顾怀珏,还有她顾怀璟在,只要她不吐口,谁会费这个力气作妖?
她心下有了主意,待见到顾怀珏脸上惊愕、不解、怨愤接连闪过时,便咯噔一声。
“怎么?你还有别的意思?”
男子刚欲握住她的手,少女就躺了回去。
她眉眼冷淡,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遍“我记得,清清是你自己亲自选的,说是有缘……既然是有缘,想必心中有意,如今新婚燕尔,正该是好时候,你——”
“——这些日子都对她避之不及,莫非当初是说了谎话,哄骗了我们不成?”
顾怀璟极聪敏。
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当年顾清平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惋叹她不是个男儿身,若是个儿子,平阳侯府何至于没落至此?
……可惜是个女儿,不得入仕。
咬了咬牙,他当即跪在地上一叩首“姐姐知我!”
“我自幼、自幼就爱慕姐姐,少时我不知真心,只是觉得和姐姐亲近,后来到了婚嫁之年……清清她,生的与姐姐有几分神似,我一时糊涂,选了她做妻子。”
他抬起头来,望着床榻上的婉丽少女“可我心里,是真的爱姐姐!求姐姐嫁我为妻吧!”
他目光灼灼,顾怀璟莫名心悸,只觉可笑,便笑了一阵,方道“……你说要娶我,莫说我不愿嫁,就是我愿,你又要如何收场?”
“你已娶亲,我已订婚,难道这都是能作假的?”
成家的确是个七品小官,可成清清却是他顾怀珏八抬大轿正经娶回来的夫人,他说要娶顾怀璟,是让堂堂侯府千金做个二房,还是叫这原配夫人降妻为妾?
更何况,江家是清流人家,名满江南,就算是不显山不露水,但这数百年的底蕴,真以为是好惹的吗?
敢退江家的亲,平阳侯府怕是不想在这江南混了!如今朝堂上有七成的士子都是南人,中有过半都是碧波书院所出,江家嫡子,可都要叫一声师弟的!
听她如此言语,顾怀珏大喜过望,连忙膝行上前“姐姐放心,我自有安排!”
“江家之事好办,姐姐要守孝,我便假托姐姐悲伤过度无力起身,不能在百日内出嫁就是,守孝三年,他必定等不了!倒是我便退亲,只说是不能耽误江公子终身,他早过了弱冠之年,若是在等三年,只怕离着而立都不多了,必定会答应的!”
……有理有据,无可反驳。
顾怀璟抿了抿唇,接着问道“那清清呢?”
他舒了口气“成家势弱,若是姐姐愿意,我便取信一封……左右除了成家人,谁也不知成清清究竟是何面目,成家远在千里之外,我谋一个外放的官职,带姐姐就任,姐姐便是我的原配妻子,任谁也不知情。”
顾怀璟心中大怒,面上不动声色“依你所言,平阳侯府的大姑娘,便是要先去死了?”
“怎么会……就说是出家祈福,谁还能有异议!”
“哦?若是如此,你的夫人成清清,岂不是要隐姓埋名一辈子了?”
“我可送她黄金万两,再为她寻个人家,姐姐放心,我从未碰过她,就算是改名换姓,她也依旧能嫁个好人家!”
他说这话时,目光游弋了一瞬,顾怀璟便知这是敷衍她的。
……这般偷天换日,最好的办法便是叫人永远都张不了口。
而只有死人才张不了口的。
顾怀珏……是想要杀了成清清,再让她李代桃僵。
见她面色冷淡,神色不愉,顾怀珏忙道“若是姐姐不愿,那我就炸死,再等几年姐姐出孝了换个身份过来提亲,姐姐放心,我一切都打点好了,必定不会委屈姐姐!”
……好啊,这是连假身份都准备好了,可见不是一日之功。
顾怀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了口。
眼看着少女脸色沉了下来,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姐姐,我……”
“好哇!”
少女盯着他,嘲讽道“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未雨绸缪的人!”
里里外外打算的那么清楚,可见不是兴起……什么酒后失德,是哄傻子呢!
“可惜了。”她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