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盏。“老奴瞧着丞相待公主十分真心。”“哦?何以见得?”撇了撇茶叶。“公主对丞相丞相从不恼。”张晟欲言又止。“昭阳又怎么了?”“只今日,丞相就在府中跪了两个时辰?额上还带着伤。”“如此寒冬?昭阳当真如此跋扈?蒋轩怎么说?”“回陛下,丞相只说让老奴莫要误会,公主并未责罚他,言语中尽是替公主开脱之意”“替朕拟旨,昭阳公主,性格乖戾,行为悖逆,品行无端,对客居相府的高僧,未曾多加照拂,至其病逝,即日起,褫夺其封号,封其公主府,禁足三月,无召不得入宫。”“这”本来以为这次陛下定是容不得昭阳了,却仍是为她留了一手,陛下对这个先皇后生下的女儿,确实真心的。皇帝拂了拂手“拟旨就是。”次日,朝堂。
“昨日,御史所奏之事,朕遣人查证,无尘却是病逝――”下面众臣开始议论纷纷,仿佛下一秒就要死谏“然,公主仍有监管不当之责,今日起,褫夺其封号,封公主府,禁足三月,无召不得入宫。”“陛下,公主身体不好,府中之事皆是臣来打理,陛下万万不可。”蒋轩上前道。皇帝挥了挥手,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朕意已决。”而其余众臣皆是称“陛下圣明。”
丞相府。
“公公且等一下,远廊去请殿下接旨。”蒋轩话语温和,将张晟领进了芳华院,转身敲了门,进了公主卧房。“臣见过公主。”“咳,滚出去。”“公主病了还是好好养身子才是,至于,无嗔法师,臣已替殿下做主将他火化。”昭阳本是伏在榻边咳嗽,他每说一个字,昭阳身子就直一分,到最后整个人已经坐起,指甲陷进雕花床边,“本宫,定要你血债,咳,血偿。”他轻轻一笑“那就不知殿下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殿下要不要跟臣赌一赌,是殿下先杀了臣,还是,臣先将殿下拉下帝姬之位。”昭阳怒极,直接赤足下了床,走到他面前,他则是皱了皱眉,“地上寒凉,公主若是一病不起,怕是更没机会杀臣了。”
昭阳执起案上茶盏,将茶水泼在他脸上“滚出去。”
蒋轩拿帕子擦干了脸上的茶水“殿下不想见臣,臣这就滚,可陛下的圣旨殿下还是要接的,张公公已经在院中等着了。”
昭阳闻言皱了皱眉“翘楚,进来替本宫梳妆。”半天见没人反应提高音量“翘楚?”“公主莫不是忘了,翘楚姑娘在厨房替您煎药,不若臣先替公主穿衣,等翘楚姑娘回来再帮公主梳妆可好?”昭阳素来不喜欢周围人太多,现在倒是无人可用,迟疑了一下。
“臣定不会让公主失了体面。”她才勉强点了点头,伸直双臂站好。“公主先移步榻上。”这是什么道理?她不悦的抿了抿唇“公主请先着足衣,虽是暖阁,可殿下毕竟伤寒未愈。”
昭阳终是应了,坐在榻上,蒋轩跪在榻旁,替她穿足衣,她低头刚好能看到蒋轩的轮廓,随即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却是个表里不一的蛇蝎美人。本来没指望蒋轩能将衣服帮她穿的多好,不失礼就不错了,不曾想他却像练习过很多次一样,不比翘楚差。“丞相倒是很熟悉女人的衣服,府中却不见姬妾,难不成是养到外室去了?”蒋轩正替她穿鞋的手顿了顿,头埋的很低,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她正想继续嘲讽两句,却不想,翘楚回来了,显然蒋轩也注意到了“臣在外面等您。”向翘楚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公公稍后,公主正在梳妆。”张晟点了点头,以昭阳的性子肯出来接旨都算好的。蒋轩看了眼旁边的小厮“去取个软垫来。”小厮称了是离开了。张晟眯了眯眼,虽说丞相有伤在身,可宣个旨能跪多久?突然发现蒋轩头上有根茶叶梗,上前伸手替他摘下“大人喝茶怎么喝到头上去了?”蒋轩尴尬的笑了笑“是远廊失礼了。”张晟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小厮很快回来,将软垫递给蒋轩。这时昭阳也推门出来了。“圣上有旨。”“臣等,儿臣,奴才接旨。”蒋轩率先跪下,众人跪了一地,昭阳上前两步,蒋轩将软垫放在地上,显然是给昭阳准备的。昭阳就是再厌恶蒋轩,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直接跪到了软垫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阳公主,性格乖戾,行为悖逆,品行无端,对客居相府的高僧,未曾多加照拂,至其病逝,即日起,褫夺其封号,封其公主府,禁足三月,无召不得入宫。钦此。”
昭阳气的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指甲陷进肉里,她这才明白蒋轩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此时若是抗旨,便如了他的意,她只得伏下身子“咳,儿臣接旨。”双手从张晟手中接过圣旨,转身将圣旨递到翘楚手中,施施然站起,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一巴掌甩在蒋轩脸上“竖子。”她如是骂道,拿出帕子擦了擦刚刚掌掴蒋轩的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随手丢掉了帕子。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转头看向张晟“我送公公离开。”
张晟本想推脱,却见她神色恳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朝府门走去,出了院子,昭阳抬手示意其他人后退,见张晟没有异议,小太监们都退了几步,昭阳伸手抓住张晟的手腕“阿翁,阿翁帮帮小柒吧。”张晟本想收手,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