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第多少次,她再次想到了他,昭阳笑着摇了摇头,昭阳啊,这一生到底没有如同朝阳般父皇爱她,更爱江山;翘楚爱她,更爱蒋轩;无嗔爱她,更爱他的佛她这一生,竟活成了一个笑话。颤抖着从枕下拿出从张晟那里讨来的火折子,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雕花,释然的笑了,拔了盖子,点燃了床边的帷幔,这样也好
“着火了,快来人啊,救火。”是一个婢子先嗅到了烧焦的气息,才发现昭阳的卧房着了火,连忙冲出院子喊人。蒋轩到底是低估了昭阳,也太过信任翘楚,是以,芳华院并无多少人留守,留下的都是照顾昭阳的婢子。昭阳素来不与人亲近,是而,婢子都住在芳华院的偏院,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火情,待发现时,火已经扭曲着,摇曳着,吞噬了昭阳的房间。
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帮忙来救火,火势虽然小了很多,终究是于事无补。蒋轩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他实在是想在昭阳再次陷入昏睡前赶回来,本来要一个时辰的路程,被他生生缩短了近一半,只是离府门越近,心中不祥的预感就愈发强烈,在看到后院冒出的浓烟后,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推开府门,却无人出来相迎,突然想到昭阳最后的话,他猛地一惊,冲向芳华院,耳边寒风呼啸,他跑掉了斗篷,跑散了头发,明明是腊月的寒冬,他却出了一身的汗,终于到了,他却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火势渐微,他不发一言,伸手推开人群,身边人似是在和他说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到,他眼中只有那燃烧的宫室,有人伸手拽他,被他甩开;有人拦他,被他推开;他挪了挪步子,发现动不了,低头看去,发现还是被拉住了,这才如梦初醒般“公主呢?”他也是这才听清他们同他说的话,他们说节哀。节哪门子的哀?他这样想着,又听人道“火太大了,奴才实在没能”昭阳,在里面?他像是刚刚知道发生什么般,甩开身边的人,朝着大火冲了过去,他得进去,昭阳还在等着他
“没有用了,大人,晚了。”老管家这样说着,抬手派人制住他。蒋轩双目赤红,几个人竟一时间抓不住他,还是暗影出现,点了他的穴道。
“暗影,你解开我的穴道。”暗影则是跪地告罪“属下事后定当领罚。”
蒋轩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火随着最后一根支柱的倒塌,一点点燃尽。
他恍惚间看见了昭阳“蒋轩,你输了。”
“赢得最终还是本宫。”
“本宫的命,只由得本宫。”他的昭阳啊。众人只见蒋轩仿佛遭受了什么痛击一般,呼喊了一声,只一个“啊”字,饱含的痛,伤,哀,竟让人感同身受一般。他跪伏在地上,呕出一口血,喘息着。暗影也是一惊,蒋轩不习武功,竟能冲破穴道。蒋轩强撑着起身,走到昭阳房门石阶下,失了浑身气力一般,跪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上前,想在废墟中找出昭阳的遗骸。他一点点的翻找着,手被灰烬的余温灼伤了,也毫无感觉般,终于,一副白骨被理了出来,蒋轩的手已是血肉模糊,半分看不出之前白皙纤长的模样,那本是双弹琴弄箫的手,如今却
他将那骸骨揽到身前,闭着眼“这样也好,再没有人能将你我分开”
“圣旨到。”张晟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平地响起。蒋轩抬了头,愣了愣,才上前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女寡德,上罪己诏于朕,朕怒其乖张,奈何其揭难,故敛其骸骨,收于宫中,待朕百年,随葬地宫。医女翘楚,娴熟大方,品貌出众,特赐婚于丞相,则吉日完婚,钦此。”蒋轩像是没明白圣旨内容一般,怔忪着,没有反应。
还是张晟开了口“大人,接旨吧。”
“臣不”
“大人是想抗旨吗?”
蒋轩还是僵持着不肯接旨,张晟摇了摇头“大人,您何苦呢?这是公主的意思。”
蒋轩猛地抬头看着张晟,张晟叹道“这是公主的遗愿。”蒋轩这才注意到张晟身后的翘楚,忽然想起昭阳说过的“倘若你输了,要答应本宫一件事。”
一时间,全部都串起来了,下意识的勾了勾唇,却是笑的比哭还难看“臣领旨,谢主隆恩。”张晟抬了抬手,立马上来了人,抬走昭阳的骸骨。蒋轩看着那些人带走昭阳的骸骨,双拳握的咯吱作响,牙齿紧咬着唇内软肉,疼痛的刺激才能让他不失了理智,抑制住冲上去的欲望。
“那咱家就先回宫中回禀皇上了。”张晟拱了拱手。见张晟转身要离去,蒋轩还是叫住了他“公公留步。”颤抖着开口“公,公主,可曾有话留给我?”
张晟回了头“瞧咱家这记性,险些给忘了。”蒋轩眼中显出希冀之色,张晟如是道“殿下说,祝丞相与翘楚姑娘百年好合。”听了这话之后,蒋轩眼中的希冀之光,一点点暗淡,眸中只剩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