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字星黄道上有一圈中心地带,气候宜人,日照时长也恰到好处,所以被专门划分出来,作为核心商业区,24小时营业,全年无休。
那边离哈维的宿舍只有来回四十五分钟的车程,再加上买菜时间,还有另外四十五分钟能随便逛逛。所以伊娜是铁了心,拉着哈维就往门口走。
“其实机器人可以送货上门。”出门之前,哈维稍微有点不确定地开口。
“可是我想亲手挑选最好的食材!”
伊娜振振有词,拉着哈维经过传感器。门自动开了。
哈维在晨光中眯起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望向伊娜。他终于也有了一点笑意,脸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伊娜没有来地,就联想到一只晒太阳的大金毛。
于是她走上前,踩在门前的小台阶上,踮起脚,用力揉了揉哈维的脑袋。哈维耳朵后面的筋微微动了动,耳垂开始发红。伊娜故意在他的耳垂上吹了口气:“开我的车吗?”
“”连侧脸也红了,哈维按住伊娜的手,“我的吧。”
他的车停在屋子后面。车身漆成深黑色,看起来就比伊娜的要低调多了。哈维拉开副驾驶座的门,邀请伊娜先进去,然后再绕到另一边,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启动之后,他在虚拟的3屏幕里,看到了伊娜自己那辆车——它像火焰一样明亮,更适合出现在灯火通明的都市中,而不是这个军事基地的偏僻的角落。虽然不太了解新车潮流,也不知道这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限量款,哈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且被那流畅且充满工学设计之美的线条所吸引。
“你的?”
伊娜小声说:“哥哥送我的成年礼。”
悬浮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哈维瞟了一眼伊娜:“不错。”
伊娜甜甜地笑起来。
接下来的一路上,伊娜都在问他都有什么爱吃的东西,喜欢甜的还是咸的,红肉还是海鲜。要点奇奇怪怪的肉类蔬菜也不是不可以,但她需要一点时间去查找菜谱,也不能保证做的美味。
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活得就像直一样粗糙,面对这么多选择,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伊娜看哈维眉毛都快纠结成一团了,只好提醒他:“实在选不出来的话,你只要点头摇头就可以了。”
“”憋了半天,哈维终于说出来一句,“我对花生过敏。”
“还有吗?”
“像营养餐那样就行了。”
“”
哈维自觉已经交出一份答卷,趁着红灯,偏头看向伊娜,仿佛是一个等待老师评价的小学生。伊娜叹了口气。
“你居然喜欢这么难吃的玩意儿。”她说,“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唯一不会做的就是营养餐。”
“没关系。”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这确实是一件必须要原谅的事情似的。伊娜伊娜脾气一向很好,她想,先放过哈维一马,等回去了,再好好教教他该怎么说话。
想到一半,又听到哈维说:“我能学,应该不难。”
嗷,伊娜想。
“中校,”她轻快地问,“你是说,你要为我学做饭吗?”
哈维的耳垂又开始泛红。他不说话,点了点头。
伊娜伸出手指,轻轻捏着耳垂,说:“我很开心呢。”
“嗯。”
她像捏一块橡皮泥一样,对着那截可怜的耳垂又揉又拨,直到哈维开始轻轻地吸气。
“别闹。”他避开伊娜的指头,“这样会让下一波发情热来得更快。”
“那我不动啦。”
伊娜松开手,哈维抿了抿嘴,继续专心开车。看他那副模样,伊娜忽然不平衡起来,又凑过去赌气说:“回去我要继续玩。”
“好。”
她心满意足,终于端端正正地做好。
车早已经驶出了军区,两旁的街景也从清净逐渐变得繁华。再开了十来分钟,进入中心地带,道边的高楼大厦如鳞次栉比,霓虹灯和广告牌在灰色的人造天穹下熠熠生辉。
伊娜对照着光脑上的信息,指着附近一栋最高的楼说:“就是那儿。”
哈维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里,停好,下车后再按照惯例,特地绕去伊娜那一边,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伊娜噗哧笑出来:“中校,你知道吗,这应该是对做的事才对。”
“是吗?”
“就是这样的。”
哈维低头望着她,表情很柔和。他说:“家属探望日的时候,别的军人都这样对他们的伴侣。”
伊娜牵住他的手,心想,这话说得也太犯规了,简直要舒服到人骨子里去。
“而且你长得这么娇小。”
多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为了掩饰不好意思,她咳了一声,扯了扯哈维:“先陪我逛几分钟,再去买菜好不好?”
“好。”
“来,我觉得你缺几件休假时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