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清晨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吵醒。
明明昨天灌了不少酒又吹了大半夜的风,可今天醒来却浑身惬意,状态良好。
睁开眼,入目是身旁光裸着上半身的男子,他正弯腰拾着自己的衣服,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会儿,但想起我昨天干的事,便又冷静了下来。
见他穿着衣服打算离开,我看了眼床头的钱包,想起嫖资还没拿,便突兀的出声。
“钱在钱包里,你自己拿吧。”
一时想不起他昨天报的价格是多少,我也懒得出被窝,便嘱咐他自己动手,并不担心他会乱拿。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愣,但仍是冲我乖巧的点点头,穿好衣服后便轻柔的打开钱包,抽了两张后就放回了床头。我并不了解市场价该是多少,但是昨晚的体验并不让人反感,他也有些合我的意,我便又开口说了句。
“你可以多拿几张。嗯当小费好了。”
他要愿意,钱包里的钱全拿走也没关系。我以前见过身边好友包养了个小情人,天天给人刷卡,虽然我只是找了个男妓,但是这点钱应该也差不多吧。
但即使我这么说了,男子却摇摇头,嘴角难得的挂了一个礼貌似的微笑“不用了昨晚我没有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那抹笑意一时间令我晃了神,或许是因为不甘于睡过一晚的仍是陌生人。我竟是不自觉的开了口,询问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额我是想以后如果我想要,还来找你。”本来怕他误会,但没想到越解释越乱。
应该很少有人会问他的名字,男子愣了愣,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我“顾尘。”
“哪个?清晨的晨?星辰的辰?”
男子本明亮的眼眸听此一言却兀的沉寂下来,犹如敛去光泽重回尘埃。他垂了眸子,声音淡淡的,像是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尘埃的尘。”
我的心脏突然一缩,被他那瞬间流露出的孤独缠绕,就和发现路边可怜的小猫一般,心底生出一股想靠近安慰宠爱的欲望。
真是少见,我很少会母爱泛滥。
气氛有些凝滞,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缓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尘见此便伸手将手里的钱揣进了口袋,又捏了捏袖角,有些局促“那我就先走了,天还早,您再睡会儿吧。”
“再见”他握住门把,回头望了我一眼,却又很快垂下目光,轻声道别。门“咔嚓”一声关上,空气中残留着他身上冷冽的雪松般的气息。
我窝在被子里,本愉悦的心情又瞬间沉回谷底,明明身旁还残留余温,空气里也尽是他人的味道,但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空虚与失落本不该再出现。
母亲死后那几年,一个人日复一日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从黎明哭到深夜也无人发现的绝望淹没着我。直到后来遇见程弋,我的情况才好转,可是现在程弋也离我而去,我该靠近谁?
明明知道不应该,但我贪恋着他人的陪伴与温暖,即使是只相处过一夜的妓子,我都舍不得放开。
手臂捂住眼睛,我咽下喉咙涌上的酸意,刻意忽视潮涌翻腾的落寞。身旁是淡淡的清香萦绕,我闭上眼埋进了被子,让呼吸间皆被其包裹,回想起昨夜的温暖与贴近,我突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我可以包养他吧?
不用太长时间,只要帮我渡过这段时间就好,也不用做什么,只是日常陪伴而已。比起耽误其他正经孩子,还是已经相处过一夜的男妓更适合啊。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甚至有种立刻就去的冲动,只是刚坐起身,手机便嗡嗡响不停,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以为是程弋打来的电话,但一看却是我朋友阿玉。
那边开口第一句我便不由得苦笑一声,现在连他们都知道我和程弋分了,看来他已经忍不住开始广而告之了吗?
嘴里泛起苦涩,却仍是揉着眉心安慰着阿玉我没事,她对我的病有几分了解,自然不相信的追问着我在哪,我见实在没办法,便老实交代了昨晚的经过。
她那边立刻声音高了八度“你说什么?!你昨天去睡了个鸭子?还是个红灯街里的?!”我听见她愣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杳杳,你被程弋甩了想放飞自我我没意见,你告诉我一声姐立马能给你找十个八个小鲜肉来。但那红灯街里的,你可千万别去碰了,万一出个事怎么办?”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种感觉孩子长大了的欣慰。
以前我眼里只看得见程弋,他们还开玩笑似的吐槽过几次我这么早便被套牢,都没潇洒过几次。而现在的我,就跟没了项圈的狗,他们便恨不得带着我立刻去草原上逍遥奔腾,见多了男人,便也不会再那么容易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有些心虚,都没敢说我刚还在打算包养红灯街里的男妓,怕说出口会气得那边昏过去。
那头还嘱咐了一大堆,我支支吾吾的应了,这才让阿玉心满意足的叫着我晚上跟她去见见世面。